第九章 信 物(2/3)
时跳起来,拼命将嘴里的东西吐出一瞧,心里更加惊慌,原来只不过是一片小小的枯叶。
走存他身后的沈贞,早巳飞扑出去,越过一棵粗大的树干,回首就是一枪。
树后果然有个人影窜了出来,看上去步法轻灵,动作其快无比。
可是沈贞也不慢,雪亮的枪尖一直穿梭在那人左右,几次都险些刺在他身上。
秦官宝陡然发觉那人是叶晓岚,急忙挥手叫道:“是自己人,赶快住手!”
沈贞唯恐误伤了胡师伯的朋友,闻声立即收枪。
叶晓岚这才有机会喘了口气,凝视着沈贞,道:“出枪见血,回马连环,始娘是李艳红?还是沈贞?”
没容沈贞答话,秦官宝便己抢着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沈贞沈姑娘。
”
叶晓岚苦笑道:“幸亏是沈姑娘,若是换成李姑娘,在下恐怕早就见血了。
”
沈贞淡淡一笑,傲气十足。
秦官宝莫名其妙道:“为什么换成李姑娘就要见血?”
叶晓岚道:“因为李姑娘的绰号就叫出枪见血。
”
秦官宝道:“那么沈姑娘呢?”
叶晓岚道:“你难道没看见她的回马连环枪差点要了我的命么?”
秦官宝道:“回马连环枪,哇!好威风的名字!”
叶晓岚道:“所以我劝你千万不要乱偷她的东西,否则一旦被发现,非把你刺成蜂窝不可。
”
秦官宝傻笑道:“小叶叔叔真会开玩笑,我几时偷过人家的东西……”
谁知话没说完,只觉得手里忽然一重,摊手一看,赫然是只银簪,急忙朝沈贞头上瞄了一眼,登时声色惧变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沈姑娘头上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的手里?”
沈贞拾手在头发上一摸,也不禁花容变色,原来头上簪发的银簪,不知何时已变成-根树枝,她警觉性一向极强,而这次被人在头顶上动了手脚,竟然一丝都未曾发觉。
秦官宝双手棒着那只银簪,走到沈贞面前,-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沈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误会,我只是一时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儿!”
一边向沈贞解释,一边还悄悄地膘了叶晓岚一眼。
叶晓岚也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沈贞只笑了笑,银簪往头发上一插,顺手将树枝取下来,手指把玩着树枝,眼睛却打量着叶晓岚,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才缓缓道:“阁下莫非就足江陵天羽堂的叶公子?”
秦官宝又已抢着道:“不错,正是他,不过江湖上却都称他为神手叶晓岚。
”
沈贞道:“叶公子手法神奇,果然名不虚传。
”
叶晓岚洒脱笑道:“雕虫小技,贩笑大方,失礼之处,还请沈姑娘多多包涵。
”
沈贝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叶公子不必客气.我和海州言四小姐是至交,说起来我们也算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叶晓岚-听,脆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举止也大失常态,局促不安地望着秦官宝,道:
“你那该死的十三叔呢?”
秦官宝顺口答道:“我那该死的十三叔……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十三叔好像还在城里。
”
沈贞一旁“噗嗤”一笑。
叶晓岚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回手一指道:“你胡叔叔就在前面村干的最后一家,你带沈姑娘去见他,我要到城里去一趟。
”
秦官宝道:“你要到城里干什么?”
叶晓岚道:“我要你十三叔左好好算一笔账!”
说完,闪过秦官宝,匆匆而去,连招呼也没跟沈贞打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自己人。
秦官宝望着他的背影,百思不解道:“奇怪,我十二叔又不欠他的,他去找我十三叔算什么账?”
沈贞笑道:“他找你十三叔算账是假的,找个藉门开溜倒是真的。
”
秦官宝愕然道:“他为什么开溜?”
沈贞道:“因为他怕我。
”
秦官宝道:“他为什么怕你?”
沈贞道:“因为我是言四小姐的朋友。
”
秦官宝更加不解道:“那么他又为什么怕言四小姐呢?”
沈贞笑笑道:“因为言四小姐就是他那位未过门的老婆,现在你明白了吧?”
秦官宝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落荒而逃,原来是怕你抓他回去。
”
沈贞道:“我才没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我现在唯-要做的,就是尽快见到胡师伯。
”
秦官宝头-摆,道:“走!我带你去找他。
”
(三)
沈贞勒马村前,眺望着那条可以一眼看到底的街道,脸上充满了迷惑的神色。
街上没有行人。
也没有玩耍的孩童。
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户户院门紧闭,家家的烟筒仿佛都已封闭,已近申未时分,依然不见一缕炊烟,整个村子如同死水般的寂静,静得令人颤惧。
街上唯一活动的是一块正在风中飘摆的酒帛,但那间酒店的店门,却也关得没有一丝缝隙,显然是打烊得过于匆忙,忘记将酒帛收进去。
沈贞愈看愈心惊,忽然用臂肘触了秦官宝一下,道:“只怕胡师伯有麻烦了。
”
秦官宝道:“没有血腥气,只有伤药的味道,麻烦好像还没开始。
”
沈贞道:“伤药?莫非胡师伯负了伤?”
秦官宝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八成是玉流星。
”
沈贞冷哼一声,恨恨道:“如果是那女贼,伤得愈重愈好,最好干脆死掉算了。
”
秦官宝吃吃笑道:“你又不是你师父,乱吃哪门子的醋?”
沈贞回首瞪了她一眼,道:“你眼力好,看看村尾那户人家有没有异样?”
秦官宝立刻眯起眼睛看了-阵,道:“咦!烟筒里好像开始冒烟了。
”
沈贞道:“那就证明胡师伯还没落在对方手里,你坐稳了,我们冲过去瞧瞧。
”
秦官宝什道:“何不打村外绕一绕?”
沈贞道:“如果有人拦劫,绕得再远,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秦官宝道:“恩,有道理。
”
沈贞道:“何况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示弱,非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可。
”
说罢,双腿一挟,纵疆直向村内驰去。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四个人。
四个身着灰衣,手持利剑的彪形大汉,并排阻任沈贞的去路。
沈贞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大风堂的人马。
”
秦官宝急忙道:“当心:这群家伙厉害得很。
”
沈贞又是一声冷笑,挺枪催马,飞快地冲向那四个人。
那四人犹如四座小山,动也不动,直待沈骑已冲到面前,才同时腾身挥剑,疾扑而上。
沈贞一声娇喝,顿马挑枪,其中两名大汉尚未接近,便被挑得斜飞出去。
另外两人略一迟疑,彼此交换过眼色,一前一后,又分两路同时攻到。
沈贞陡然转首回枪,腰身灵蛇般绕过身后的秦官宝,枪尖向后一抖,惨叫声中,第二名大汉也已滚向街边。
这时最后那人的剑锋已然刺到,眼看沈贞已避无可避,但那匹黑马好象有灵性一般,突然后蹄撅起,刚好闪过那大汉一剑,却意外的将秦官宝弹了起来。
沈贞趁势出枪,枪身猛地一拨,最后那人吭也没吭一声,便也当场裁倒。
秦官宝身在半空,大呼倒霉,咬紧牙关,准备再摔一次,谁知就在他身体即将着地那一刹间。
沈贞的枪杆适时赶到,只觉得腰间被她轻轻-挑.身子重又弹起,凌空打了个转,正好落回马背上。
无论时间、力道,都用得恰到好处,连马匹的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秦官宝整个楞住了,他还真没想到沈贞的枪法竟然如此玄妙。
就在这时,前面已传来了喝采之声。
两人抢眼一瞧,才发现去路又已被人阻住。
这次不是四个,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几个。
每个人的打扮均与躺在地上的四人一模一样,灰色的劲装,漆黑的剑,雄纠纠气昂昂的排成-列,宛如一道钢铁铸成的墙。
其中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年纪虽不过二十上下.气源却大得出奇,竟然人马金刀的坐在人墙正中,以剑做杖,拄在胸前,神态十分狂傲,显然足这批人的首脑人物。
方才喝采的也正是此人。
沈贞远远打量着他,冷冷道:“瞧阁下这刚神气活现的模样,莫件是大风堂少总舵主驾到?”
那人也不以为怜,哈哈-笑道:“不敢,在下正是庄云龙。
”
沈贞眼睛一瞪,道:“我问你,你-再拦住我的去路。
究竟是何居心?”
庄云龙缓缀道:“在下也正想请教始娘,你连杀我四名手下,又是什么居心?”
沈贞冷笑,笑容里充满了讥消的昧道,道:“少总舵主,你看走眼了,你那四名手下只是被我挑中穴道而已,保证-个都死不了。
”
庄云龙半信半疑的朝那四人望去。
这时早有人过去解开四人穴道,那四人相继而起,果然毫发无伤。
庄云龙不禁动容道:“难怪这两年你两姐妹在江湖上名躁一时,原来果真有点名堂!”
沈贞傲然不语。
庄云龙道:“以姑娘的枪法而论,是今师门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知姑娘是姓李,还是姓沈?”
沈贞道:“来的若是李师姐,早就杀得你们片甲不留,还容得你们在这儿横行霸道?”
庄云龙又是哈哈一笑,道:“你既是沈姑娘,那就再好不过,听说你在贵同门中骑术最精,坐骑又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你不妨赶快去禀报令师-声,就说浪子胡欢已由我大风堂负责保护,教她不必担心。
”
沈贞沉默一阵.道:“你们的胆子倒也不小,在神刀侯脚下,也敢公然劫人?”
庄云龙笑笑道:“神刀侯早被神卫营的人马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事?”
沈贞道:“你们大风堂呢?难道-点都不伯?”
庄云龙悠然道:“神卫营针对的是侯府、我们大风堂怕什么?”
沈贞突然冷冷-笑,道:“少总舵主,这次你们恐怕失算了,如果神卫营的目的只是侯府,他们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天?”
庄云龙淡淡道:“以前没有这批黄金,神卫营还可以忍、现在一举可收双重效果,他们断然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又何足为奇?”
沈贞也淡然道:“他们所收到的效果,只怕不止双重,而是三重。
”
庄云龙想了想,道:“不错,南宫胡家的后人,在申公泰眼中,可能比黄金更重要。
”
沈贞立刻道:“所以我奉劝阁下还是赶紧回去吧,你们一旦劫走我胡师伯,马上就会变成神卫营追逐的对象,你们这样做,划算吗?”
庄云龙道:“谁说我们要把他劫走?我们只是在这里保护他,直到侯府与神卫营双方分出胜负为止。
”
沈贞笑笑道:“阁下的算盘打得是不坏,可惜你太低估了金玉堂,像他那种人,会让你们大风堂坐收渔人之利么Y”
庄云龙冷笑道:“他神机妙算再神,在神卫营的压力下,又能将我奈何?”
沈贞忽然笑了笑,道:“我们无意中获得了一个小秘密,个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听?”
庄云龙道:“我在听。
”
沈贞道:“昨天夜里,金玉堂突然把侯府所有的高手全都派了出去,你猜他们去干什么?”
庄云龙道:“自然是去迎击神卫营的人。
”
沈贞道:“计算时间,双方相遇的地点,刚好在贵总舵所在地的开封附近,不知阁下有何感想?”
庄云龙依旧面不改色,淡然道:“还好我们早有万全的准备,任他们杀得天翻地覆,我们也绝不出一兵一卒。
”
沈贞急得脸都红了,突然道:“还有一件事,只怕你没有计算到。
”
庄云龙道:“什么事?”
沈贞道:“我胡师伯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凭你们几十个人,看得住他么?”
庄云龙神秘一笑,道:“沈姑娘,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不是几十个,而是三百九十六个,莫说他想开淄,就是想离开那个院子,只怕也比登天还难。
”
沈贞傻眼了。
就在这时.旁边晌起一声轻咳,一扇院门呀然而开,一个农家打扮的人慢吞吞地走出来,经过两人面前,还笑眯眯地直打招呼,
秦官宝急忙下马,轻声道:“他就是胡叔叔。
”
沈贞也慌里慌张地滚下马来。
只见胡欢缓缓走到庄云龙面前,将衣服打理一番,突然一恭到地,道;“在下胡次,见过少总舵主。
”
庄云龙看看那扇门,又看看胡欢,半晌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胡欢好像对他的答礼很不满意,依然弯着身,只翻着眼睛望着他,道:“在下出身低,见识少,从来没有拜会过大人物,不知是应该跪着?还是站着?请少总舵主明示!”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楞佐。
庄云龙更是整个僵持在那里,脸子红一阵,白一阵,僵了很久,突然把剑往身后一扔,哈哈人笑地站起米,道:“胡兄,真有你的,初次见面就幽了我一默,我算服了你了说完,拖着胡欢便走。
胡欢也居然将手臂搭在座云龙的肩膀上,那副勾肩搭背的模样,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
两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经过沈贞身边时,一旁的秦官宝耳朵忽然动了动,骇然叫道:“胡叔叔小心,他怀里揣着歹毒的暗器。
”
胡欢一怔,道:“什么歹毒的暗器?”
秦官宝抓着脑袋,迟迟疑疑道:“好像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钉!”
胡欢强笑道:“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秦官宝急道:“胡叔叔,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