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迷案疑踪(2/3)
“张将军是由王爷指派,来京效力的,沐公府只是王爷在京的私人行邸,沐晟虽称总管,也只是一名家臣而已,跟张将军是不能比的,但张将军大人大量,不去跟沐晟计较,处处让着他一点,遂使他的气焰日张……”
梅玉一叹道:“小人是不能姑息的。
”
“说的是,所以一出事,张将军立刻就将他扣了起来。
”
梅玉笑笑道:“出事的时候,本爵就在沐公府,张将军也在,他居然还装聋作哑,是皇帝把责任全套在他头上,他才紧张了起来!”
桂福生只有讪然地道:“出事之际,敝上尚不知是黔中三鸟所为,那时倒不是装糊涂,国公走了后,沐晟才说了出来,张将军立刻骂他糊涂,擅自做主,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在那时抓了他下来为王爷添麻烦,直到皇帝把责任全派在张大人头上,张大人才知道皇帝太精明了,这件事根本没瞒过皇帝的,才公事公办了。
”
梅玉也有啼笑皆非之感,设身处地一想,张辅的作为也没有错,而刘永生下的话,却更使他震惊不已:
“沐晟是个糊涂虫,以为国公侵犯了皇帝权益,才要设法打击国公,但王爷却不糊涂,他早就指示过张大人说,皇帝是个厉害的角色,有意加重国公的实力,是为了对付王爷的,但王爷很清楚国公的为人,不起摩擦,才不会叫皇帝利用了去,也是我们主家的自保之道!”
话的确有道理,永乐帝不遗余力,在西南边境培植梅玉,实在是没道理的,因为梅玉摆明了是建文死党,不可能改变立场的,皇帝的用心,就是要利用梅玉,也可以说是利用梅玉背后建立的关系去抵制沐王府,因为沐王府自太祖之后,就一直靖立西南,独霸一方,对朝廷的旨意也是半理半不理,更别说是接受调度了。
建文帝理国时就是如此,但老王爷沐英是太祖的外甥,建文帝与现在的王爷沐荣自小就有交情,建文帝对老王爷更是十分恭敬,无所谓摩擦。
沐荣继承王位后,曾来京述职一次,对永乐帝也表示了拥戴之意,但也仅此而已,他对朝廷的敬意仍然不高,皇帝想钳制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梅玉却不想成为皇帝的工具,因此,他憬然地道:“刘兄可以归告王爷放心,我都护西南,只是叫众人多信服一点圣光寺,中原之事,有王爷坐镇,我是绝对不会为管的,这次也是沐晟先吃到我的头上来了。
”
挂福生笑道:“这次事件绝对是沐晟的自做主张,张大人得信之后,立即派我们圈住黔中三鸟,就是在必要时好作处置。
”
“可是那串项链仍然没有着落。
”
桂福生道:“这个卑职也在闲谈中间及,他们的口风一直很紧,始终没漏出什么来,不过国公已经大义开释三鸟,他们临去交给沐晟之说,应该是可信的。
”
梅玉道:“最好是真的如此,反正沐晟已为贵上所扣押,追出来还不难,否则贵上就麻烦了,失宝之责,梅某已经承受过处分了,现在责任全在贵上的身上。
”
桂福生拱拱手道:“国公放心了,卑职立即禀告敝上,在沐晟身上追查!”
梅玉也道:“一切全仗了,当然梅某也希望能顺利追回失宝,因此,有需要梅某出力之处,贵上尽可开口。
”
那两个人连连称谢,梅玉觉得己无必要,在此多留,打个招呼,转身出来,在山庄外面跟姚秀姑会合了,姚秀姑道:“国公,那两个人出手太快,贱妄未及阻拦,再者也是看到那四枝袖箭的方向和速度,国公应该挡得掉!”
梅玉一叹道:“他们只是挡我一下,不希望我凑上去,若是他们拿对付三鸟的手法来对付我,我是很难躲开的。
”
姚秀姑也叹道:“不错,暗器又劲又密,而且都是淬了剧毒,当面出手,恐怕无人能免,沐王府中,居然能网罗到如此高手,实在不简单。
”
“二十年来,他们坐镇西南,俨然是个子朝廷,当然不是简单的,再说,这张辅接长龙骧衙不到两年,就能够和锦衣卫分庭抗礼,也足见他手中能人之多。
”
“我就弄不清皇帝此意何在,他既然全心全意地信任郑和了,干吗又要弄个龙骧衙出来呢?而且非要从沐王府中调人出来……”
梅玉道:“这是皇帝试探的意思,表面上说是借重实际上是探测一下沐王府合作的诚意,看他们是不是真心诚意,派人出来协力办事,再者,也从他们行事的态度上,观测一下他们是否有借此弄权,营私结党的意图……”
“这个皇帝实在很厉害。
”
“不错,冰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所以派来的张辅也很精明……”
“可是他派出的沐晟却不怎么样。
”
“那恐怕是沐王的策略,故意派个糊涂蛋,在京师混搅一下,宽宽皇帝的心,使皇帝以为沐王也是个只会胡闹弄权的人,不过沐晟胡闹得过分,张辅即加处置,表示他们对朝廷还是颇为敬畏。
”
姚秀姑笑道:“他们双方都是厉害人物,却将我们夹在中间,想想实在冤枉。
”
“有什么办法呢,大哥要托身在西南时,与沐王府的辖地接邻,那地方原就是沐王府节制的,大哥等于是硬从沐王府中挖地盘。
”
“也不能这么说,沐王府节制的只有安南的交趾,圣光寺从来也没管过那边的事。
”
“那是以前,以后我这西南夷都护就不能不管了。
”
“国公也可以不管的。
”
“你在说笑话,那是该我管的地方,而且,一旦有事。
人家也会找到我头上;皇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
“那我们不是要跟沐王府冲突了?”
梅玉皱起眉头道:“郑和也跟我说道这个问题,他是真心支持我的,希望我在发生事情时,能冷静处理,千万不要冲动,尤其是切忌跟沐王府直接冲突……”
姚秀姑也深为忧虑,夫妇两人默然地回到府中,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令人大出意外。
四个时辰后,天才亮不久,他们也不过刚起床不久,张辅又来拜访,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沐晟在府中服毒自杀,御宝的下落不知去向。
”
这个消息虽然惊人,但是对梅玉却未造成太大的震撼,他只是谈淡地道:
“行凶杀人的黔中三鸟被二位贵属当场处决,我还可以接受他们的理由,这个沐晟之死,张将军却是难以交代得过去。
”
张辅倒是颇有担待地道:“此案既由圣上交代末将负责,沐晟之死,责任全在末将防护不周,末将只是来禀告一声发生的事,却不是要求减轻责任。
”
他这样一说,梅玉倒是有点歉然,可是他仍淡然道:“将军领袖龙骧衙,非比一般武夫,拘押一个重要人犯,居然让他自杀了,而且还是服毒自杀,这岂非叫人难以置信。
”
张辅呆了一呆道:“正因为如此,末将才感到难以自明,沐晟身边不可能有毒药,而且他是由末将几名亲信部属看守着,任何人不能接近,毒药无由送入,最主要的是沐晟这厮十分自信,一再大言夸说,末将不敢拘禁他太久,必然会很快地放他出来的,哪知他竟自杀了。
”
姚秀姑忽然道:“张将军,有没有可能他是给人下毒灭了口。
”
张辅神色一怔道:“末将也有这个怀疑,因为沐晟看来并无自杀之意,他的暴毙,显然出之人为!”
梅玉道:“问题是谁会要他的命,当然沐王爷是最可能的,但我相信不会是他。
”
张辅道:“表面上看来是沐王爷的嫌疑较重,但略一深究,实在不可能,第一是王爷远在西南,相距万里之遥,连沐晟被拘的消息都没传过去,更不可能下令灭口了,由此事关系重大,若非王爷亲下指示,无人敢胆大至此。
”
“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自做主张的人?”
“不可能,王爷的事,实际是末将在做主,表面上则是以沐晟为代表,此外再无监督的人了,再说沐晟的事,本来王爷还可以问心无愧,大不了落个知人不明之过,倒是他这一死,王爷反而成了有口莫辩了。
”
梅玉想想也有道理,沐王是不必如此的,沐晟只要承认是自己擅做主张,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哪怕真是沐王居后主使,也不可能追究到沐王头上去的,杀人灭口,诚属多余的了;因此皱皱眉头道:“那总有一个道理吧,既是杀人灭口,总有一个人不愿意叫他开口。
”
姚秀姑道:“张将军,是否可以从下毒的途径上追查,看看是谁下的手?”
张辅苦笑道:“末将也朝这方向调查过了,那一天沐晟总共要了三次点心,两次酒菜和四壶茶,都是由不同的人调理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但是嫌犯共有三十七人之多,要找出是那一个下手,实在不容易。
”
“怎么,沐晟一天之内,要吃这么多的东西。
”
“他的食量本大,又嗜口腹之欲,身体不得自由,当然只有吃喝以排遣了。
”
“他身遭扣押,还能这样享受?”
“国公,他只是末将私下扣押的,而且知者无多,毕竟他还是沐公府的总管记室,不能把他当做囚犯的……”
“他吃的东西,都经过检查吗?”
“事情就糟在这里,正因为他不住地口发狂言,充满了自信,末将想不到会有变故,所以末将未加检查,不过他要东西,都是透过看守的家将传言,交付厨房中调理好送来,中间虽经几道人手,却没人能见到他……”
“吃过的碗筷残羹呢?”
“也由那几个看守的家将收拾,这几个家将应是十分可靠,不过末将也将他们扣押起来了。
”
梅玉道:“沐晟一死,有什么影响呢?”
张辅道:“第一就是王爷的嫌疑加重,欲辩无词!”
梅玉笑道:“浮云难掩月明,只要我相信王爷就够了,皇帝反正不会如何的。
”
张辅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末将最担心的就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