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平匪窟大获全胜 遭陷害徐良收监(3/3)
“徐良究竟出什么事了?”包大人面沉似水,因为包大人多少听见点风声,徒弟这么一问,包大人唉声叹气:“唉!查散哪,不必向下问了,我也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你应当相信天子,皇上圣明,事情一定会查访清楚,徐良是受了坏人的陷害呀!”包大人不再往下说了,然后问了颜查散一路之上的辛苦,让他赶紧回府等着天子的召见,然后包大人传下堂谕:“凡是这次来的朋友,一律宾客招待,暂时都住在这儿。
开封府的官人,放假三天,然后到公堂听点。
”大家从大堂上退下来,回到差官棚校尉所,议论的中心都是徐良这个事。
他们纳闷儿,徐良这个罪怎么招来的呢?怎么给打入死牢了?应当去探探监,所以放假的三天时间,大伙轮班赶奔刑部衙。
开封府官人来探监,刑部衙自然得有点照顾,但是这里的牢头和提审官向众人透露,上边有话,不准给徐良探监,如果抗旨就要掉脑袋。
所以见徐良是不行,要是送点吃喝卑职担点风险还能给送进去,其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提审官这一席话,把大伙给拦住了,大伙气得肚子都要冒泡了,可什么办法也没有。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礼物倒没少送,就是谁也没见着徐良的面。
到第四天,包大人升堂,众人全都到齐。
礼毕之后,包大人传下堂渝:“公孙先生。
”“卑职在。
”“蒋平!”
“在。
”“展昭!”“在。
”“方才本阁接到圣旨,今天刑部衙要夜审徐良,命咱们开封府派代表参加,本阁出面多有不便,特命你三人代替开封府去听堂。
”这三人一听今夜审讯徐良,让我们去听堂,那好,到那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大人的身份是不好去,他手下的人犯了法,他再往那儿一坐,该说什么?审问是有不便,应该回避,人们理解大人的心情。
可大家一听只派三名代表,就全都挤上前争着要去,包大人把黑脸往下一沉:“哎……刑部衙夜审也属于密审,人不能过多,此事已经决定,不能更改,各位退下。
”包大人一句话把门给封死了,谁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得作罢。
单说蒋平等三人领了堂谕下来,到了校尉所,抬头瞧瞧太阳,那太阳就像拿钉子钉到天上似的,瞧半天也不见动弹,干盼不到黑天。
人们全部都围在蒋平的屋里,嘱咐蒋平审讯的时候别让徐良受了委屈,一字一句你全部都记住,回来如实向我们传达。
大伙又叮嘱了半天公孙先生和展熊飞。
其实说这些话都没用,这三个人都是人尖子,一字一句能漏掉吗,能叫徐良吃亏吗?除了他们力不能及的以外,该办的都能办到。
吃完了晚饭,等到掌灯时分,蒋平、展昭、公孙策在外头骑上快马,带了四名仆从,就赶奔刑部衙了。
到了刑部衙那儿就有人接待。
几个人下了马,迈步从角门进去,到里面一看,哟,不光是开封府的代表,皇宫也派来代表了,内务府的大班宁总管在场。
这宁总管七十多岁了,原来在八王安庆宫身为总管,现在调到内府督堂任当家的,论身份仅次于三千岁陈林。
他是代替皇宫来参加的,后面带着大小八名太监。
另外蒋平发现还有一个人,这人个头不高,五短身材,面如姜黄,三绺花白胡须,紫袍金带,有仆从一大帮跟随。
这人是谁?蒋平还真没见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就是国丈,就是皇上的老丈人,姓杨叫杨文业。
这杨文业是干什么的?蒋四爷不清楚。
但是他发现杨文业两只眼睛哭得跟铃铛似的,嗓子也哭哑了,就在这儿坐着,老头儿还滴滴嗒嗒掉眼泪呢。
为什么?不清楚。
蒋平无心多问,先见过宁总管,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又见过刑部正堂左大人,就算到这儿报了到。
左大人对开封府的人向来十分尊重,让大家稍候,等到时辰升堂问案。
审讯的地点不在大堂,是在二堂,因为大堂是公开审讯,允许老百姓听堂。
二堂属于密审,不经邀请、不经允许的人,一概不得参加。
这二堂里非常严肃,阴森可怕,一百二十名站堂军手中全都举着火把,大堂左右摆着一对对气死风灯,照如白昼,正中央的桌儿上,供着皇王圣旨,旁侧还有个桌儿,上头放着文房四宝、竹筒子、大令、飞签、火票,这就是刑部正堂左昆左大人的座位。
下面有两张桌儿,头一张桌宁总管居座,下一张桌国丈杨文业居座。
在大堂的下面还有一张桌儿,这就是给开封府留的地方,不过离着人家较远,看这意思是属于旁听。
大家都就坐以后,就见左大人参拜过皇王圣旨,满身官服升坐公位,把脸往下一沉,开始升堂问案。
只见他往左右瞅瞅,把惊堂木“啪”
的一拍,“来人!”“在!”“提罪犯徐良!”“是,提罪犯徐良!”“提徐良……”
一个传一个,传出多老远。
蒋平、展昭、公孙先生的心顿时就缩紧了,一个个睁大眼睛等着,好半天的工夫,就听脚镣铁索“哗啦哗啦”由远而近。
随着灯光一闪,就见那些御使架着徐良来到二堂。
一瞧徐良啊,仅这几天就变了模样儿,眼窝塌陷,颧骨也突出了,脸上显得灰哩吧叽的十分难看。
只见他发髻蓬松,身穿罪衣罪裙,连服装都给换了。
按说徐良的能耐,断锁崩枷不费劲,何必受这份儿罪?但是徐良不能那么做,他要把事情弄清楚。
老西儿有个倔劲,这两天他就睡不好觉,他心里说:你要弄不清楚,想叫我走我还不走呢!你这个无道的昏君,你根据什么传这道旨意?我犯什么法了?有功没功先搁到一边,可我徐良容易吗?出生入死为了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呀,我不希望你说一句好,你倒诬陷我有罪啦。
昏君哪,我非把这事情弄清楚不可,不然我就不离开这儿!他就盼着审讯呢,好有个讲理的地方。
所以徐良一听见过堂,挺高兴的,跟着提审官、御使就来到了二堂。
老西儿用眼睛一溜,呀,他瞧见亲人了,他一瞧蒋平、公孙先生和展大叔在旁边就座,心里真不是滋味,眼泪围着眼圈直转,觉得无限委屈。
但是在这儿不能打招呼,现在自己是罪犯,无权和别人讲话。
因此他把头一低,装做没看见。
那当差的恶如虎狼,“跪下!跪下!你还不跪下!你……”说着上面拳打,下边脚踢。
徐良规规矩矩跪在堂口,把头一低,一句话也不说。
二堂上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左昆往下瞅瞅,把惊堂木一啪,“罪犯姓甚何名?”其实废话,徐良他又不是不认识,但这叫例行公事,明知道也得这么问。
旁边有几个记录的,提笔待写。
徐良还得耐着性子答应:“在下姓徐名良字世珍。
”“哪里人氏?”“祖居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
”
“多大年纪?”“二十有四。
”“嗯,捕前任何职?”“万岁恩封三品带刀左护卫,在开封府效力当差。
”“好,徐良你抬起头来。
”“是。
”徐良把发髻往后一甩,扬起脸来,看着刑部正堂。
这位左大人也盯着徐良。
“罪犯徐良,方才你说了你受皇上恩赐,身为朝廷命官,三品带刀御前护卫,可你怎么居心叵测,竟敢夜入皇宫为非作歹,你怎样杀死的娘娘?怎样打的皇上?你又盗走了什么东西?还不如实供来!”正堂“啪”地又一下把桌子一拍。
蒋四爷一听,急得蹦起多高:啊,怎么皇宫出事了?有人刺死娘娘,把皇上也给打了,还盗走了什么国宝,哎呀,难怪天子如此动怒,可这事怎么能扣在徐良身上呢?他不明白,别人更不明白,大家都注意地听着。
徐良听完了,乐啦:“哈哈,回大老爷的话,你方才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呸,大堂之上岂有戏言,你还不讲出实情,免得皮肉受苦。
”“大人容禀,我徐良奉旨保护钦差大人查办山西大同府,从来我就没回来过,前些日子,我为了收复阎王寨,舍死忘生,浴血奋战,有目共睹,我又不会分身法,世界上也没有两个徐良,我怎么会跑到京中作案?这不是笑话吗?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到开封府问一问,我什么时间离开过,完全有证可查呀!望老大人明断,小人我实实在在冤枉。
”“嘿嘿,徐良啊,你别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你就老老实实招供。
刚才你讲了,你既不会分身法,又没有两个徐良,可这事也就怪了,你是怎么到的皇宫,又怎么刺死的娘娘,还不如实地和我讲来!就算我错怪你了,难道皇上还能错怪你吗?别人认错你了,难道皇上也能把你认错吗?这不是说笑话的时候,还是快点供出实情来吧。
”“大老爷明鉴,此事既可笑又可气,本人根本就没干过这些事情,因此我没有什么可供的。
”“好呀,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人是苦虫,不打不成。
看来今天不动刑,你是不能老老实实招供啊。
来人!”“嗻!”“夹棍伺候。
”夹棍是五刑之祖啊,三根棍夹两条腿,给勒上就受不了。
左昆把桌子一拍:“徐良,你到底招不招?你要不招,我可要动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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