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3)
片,看了看说:“我也觉得这套好。
家具不显得烦琐,整个线条都简洁明快。
不过我觉得主卧室的格调嫌冷了,还可以暖些,情调些。
小孩子房间要照顾年龄特点,不要太成人化了。
”
舒畅凑过来看看,说:“总的感觉不错。
我们女人是天天在厨房待的,最关心厨房。
厨房处处都要考虑周到,伸手要取油,抬手要拿盐,还要方便打扫卫生。
”
舒天也要过照片看看,说:“朱书记应有个像样的书房。
书房可以简单些,两排大书柜,一张书桌,但要有书卷气,尤其要充分考虑光线。
还可以置张躺椅,朱书记一天到晚很累的,回来可以躺在书房看看书,养养神。
”
朱怀镜听着各位的意见,只是点头。
陈清业说:“各位的高见都很好。
我这里还有详细图纸,可以请各位提提意见。
要不要请设计师给你那套房子出张效果图?”
朱怀镜说:“不必了。
你只把我们的意见同装修的师傅说清楚就行了。
勉强过得去就是了,不必太多劳神。
人嘛,说到底不就是……一日三餐,夜里……这个睡一觉嘛。
不必太讲究了。
”他本来想到了那句老话:日图三餐,夜图一宿。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是消极的人生态度,不像位地委副书记说的,便临时改了口。
却又怕学中文的舒天在心里笑话他说得不伦不类,就瞟了眼舒天。
舒天像是不在意,仍在看着手中的照片。
陈清业笑道:“朱书记就是这样,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
但起码的生活条件还是要啊。
卫生间有什么要求吗?我考虑装个浴缸。
中国人就是太不讲究卫生间了,其实很重要哩。
”
“装浴缸,太奢侈了吧。
”朱怀镜说。
陈清业笑笑,说:“朱书记也真是的,连浴缸也被您说成是奢侈品了。
事实上我们中国人祖祖辈辈都是洗浴缸的啊,只不过是木盆的。
现在我们不过就是把木盆的改成现代材料的,怎么就奢侈了呢?”
朱怀镜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清业说:“清业啊,你就是会开玩笑。
”
朱怀镜这一笑,话没明说,却算是答应了。
陈清业便不再问浴缸的事,只说:“朱书记要是来得及,明天人马就可以进场。
”
“明天?急了些吧。
房子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不知有什么需要清理的。
你也还得进材料什么的。
后天吧。
”朱怀镜说。
陈清业说:“那就后天吧。
我已随车带了一些材料来,主要是榉木料,怕梅次这边没有好的。
其他木料和金属材料,这里和荆都没什么区别。
”
朱怀镜说道行,又指着舒天说:“清业,这位是我们地委办的小舒同志,你和他交换一下电话号码。
我平时可能没多少时间过问这里的事,你有事就同他联系吧。
”“行行,不用朱书记操太多的心。
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房子?心里好有个底。
”陈清业说。
朱怀镜说好吧,就带着各位出了门。
路过服务台,见刘芸双手扣在胸前,微微鞠躬道:“朱书记您好,各位好。
”朱怀镜微笑着点点头。
刘芸刚才的仪态举止自然是很合服务规范的,却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半路上,舒天说:“朱书记,我被派往马山搞材料去了,今天是周末才回来的。
我担心会误您的事呀!”
不等朱怀镜答话,陈清业抢着说:“不碍事的,也没太多事麻烦你。
马山也近。
”
朱怀镜这才说:“对对,没事的。
去马山感觉怎么样?小舒要多争取这种锻炼机会啊。
邵运宏是梅次一支笔,你要多向他学习啊。
”
舒天说:“感觉很好,马山确实有很多新东西值得认真总结。
邵主任这个人很有意思,很敬业,对工作要求也严。
但只要喝上几杯酒,就像换了一个人。
”
“是吗?”朱怀镜随意道。
舒天说:“他喝下几杯酒,就会把机关文字工作说得一文不值。
可睡一觉起来,他又兢兢业业了。
”
从梅园抄近路,走过几道回廊,就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只几分钟就到宿舍区了。
地委机关宿舍分南北二区,北区多是地委、行署领导住宅,南区多是处级以下干部住宅。
朱怀镜的宿舍在北区一栋。
打开门一看,见里面空空如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朱怀镜背着手,去各个房间转转,感觉不错。
大家也都说不错。
到了卧室外面的阳台上,舒瑶哇了一声,说:“好大的阳台!就这么空着太可惜了。
完全可以装个整体浴室,还可以置一套健身器,要不放上一张躺椅也行。
”
朱怀镜心里暗想,这舒瑶满脑子的浪漫,只想着洗澡和睡觉,便忍不住对她微笑,说出的却是长者的话:“你们年轻人,总想着舒服!”
舒瑶调皮起来,说:“朱书记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很老也得睡觉啊!人一辈子有一半光阴是在床上度过的,不把睡的地方弄好,吃得再好,玩得再好,生活质量也不高。
”
朱怀镜越发笑了起来,说:“你看,我才说你只知道舒舒服服睡觉,接着你就说吃说玩,倒还有一套理论。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舒畅忙着替妹妹圆场:“朱书记您别听她瞎说。
她呀,在他们台里是有名的工作狂。
她几时睡过好觉?每天不到十二点钟以后不可能上床,长期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
”
朱怀镜笑道:“我知道,逗逗她。
舒瑶说得其实很对。
革命领袖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
舒瑶,你要注意休息啊,年纪轻轻的就老是失眠,不好啊!”
舒瑶这回却笑得有些羞涩了,说:“感谢朱书记关心!”
大家玩笑得差不多了,陈清业才说:“阳台上真的可以装个整体浴室。
朱书记,其实这两年新修的厅级干部住宅,都是两个卫生间,你这房子是早几年修的吧?早落后了。
我建议,装个浴室。
”
浴室连着卧室,想着就很有情调。
朱怀镜猜想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了什么,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其实刚才陈清业说中国人不讲究浴室,朱怀镜就想到外国的浴室了。
西方人很讲究浴室,因为他们的浴室通常还是做爱的地方。
他对阳台一侧的浴室早心向往之了,嘴上却说:“不忙,我再考虑一下吧。
”
陈清业说:“这里有现成的供排水系统,很方便装浴室的。
”
朱怀镜只做听不见,说:“大概就是这样,辛苦清业多操心。
”
陈清业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朱怀镜他们再闲话几句,一同下楼。
三姐弟请朱怀镜走前面,他却说女士优先。
朱怀镜伸手拉了下舒畅,请她走前面。
舒畅笑了笑,同舒瑶并排走在了前面。
朱怀镜有意同舒天并肩走,说说话,舒天却显得谦逊,稍后半步。
朱怀镜今晚同舒畅倒是有说有笑的,可是两人独处却那么拘谨。
朱怀镜说什么也不要他们送他回梅园,就在半路上分手了。
这条小路他白天常走,很是喜欢。
夜雾迷蒙间,路旁的花草、奇石隐隐绰绰的,更是别具意味。
他很想在这里稍作徘徊,又怕别人见了怪异,只好快步去了五号楼。
到了楼下,仍不想上楼,就在楼下走着。
不断有小轿车开过来,车灯很是刺眼。
他想避避车灯,却又怕显得鬼鬼祟祟,只好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