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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理案件触碰“高压线” 人代会积聚引爆点(3/3)

得一塌糊涂,反正两圈酒敬下来,他还没有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软软地瘫在了地毯上,只几秒钟,响起了风箱般的呼噜声。

     最近有些不太平,郝国光的心里虚虚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是真的老了,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但经验告诉他,当一个人感觉不太好的时候,也就到了该收手的时候了。

    古人有两句诗,郝国光多年来一直记得,原诗是这样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两句诗,别人是怎么理解的,郝国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理解肯定有别于其他人。

    郝国光认为,大凡容易“沉舟”的地方,肯定都是险地,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段,后来者只有提高忧患意识和警惕性,才可以做到“千帆过”……所以,郝国光一直把忧患意识和警惕性放在首位,因为有“沉舟”和“病树”做他的前车之鉴。

     种种迹象表明,有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

    郝国光觉得,该是善后的时候了,不然,一招不慎,多年来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

    他吩咐黄小娜,马上安排刁富贵出境,先送去香港,然后让他转道去美国。

    郝国光寻思过,美国这个地方,或许更适合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在美国,至少枪支是可以随身携带的,不犯法;而且,那个以霸权主义著称的国度,向来喜欢打打杀杀,刁富贵好的就是这个,正合他的脾胃。

     出乎意料的是,刁富贵竟然失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后来联系了刁富贵藏身的那家旅馆,旅馆主人说,刁富贵是自行离开的,还欠着他十来天的店钱呢。

    黄小娜感到意外,郝国光更意外。

    刁富贵身上没有多少钱,当初送他走的时候,只给了他区区20万元,20万元搁在刁富贵手里,也就是半年的生活费,屁事不顶。

    按道理,手里没钱的刁富贵是不会乱跑的,公安局还在通缉他呢,他自行离开,能去哪儿呢?他又准备干什么? 郝国光这辈子,啥事都能算准,啥事都能把主动权紧紧地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唯独刁富贵,是他的一根软肋——他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舅子,下一步准备干什么,又准备闯多大的祸! 刁富贵的失踪,不是个好兆头,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打乱了郝国光的计划和步骤。

    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先动员刁月华去加拿大。

    他和刁月华的关系虽然一度很紧张,但他们之间的亲情关系,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刁月华始终是自己的原配夫人,始终是儿子的母亲闺女的娘。

    刁月华不愿意去。

    但这次,郝国光动了真格的,不去不由她。

    郝国光明白地告诉刁月华,事情正在朝着他无法把握的方向发展,说出事的时候,就像万里长堤毁于小小的蚁穴,哗啦啦就倒了,脆弱得不堪一提……那个时候,人力是无法回天的。

     还有一个情况,郝国光没有告诉刁月华,连黄小娜都没有告诉,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亲家公、省委组织部部长潘国剑,近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

    亲家公潘国剑一直是郝国光最得力的一张“虎皮”,假如没有了亲家公潘国剑的支持,他郝国光还能继续在蓟原县的政坛商界呼风唤雨吗?答案是不言自明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成为一些人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送走刁月华以后,郝国光立马指使黄小娜,着手处理自己在北京、上海、省城等地置办的房产,包括在西平市拿的地皮,凡是能出手的,都尽快出手,套成现钱再说。

    他跟黄小娜是这样解释的:国内的房价已经涨到天上去了,楼市泡沫正在急剧地膨胀,所谓盛极而衰,凡事都有个到头的时候,如果现在不出手,等到楼市跟股市一样崩盘了,想再出手就迟了。

    黄小娜认同这个观点,除了地皮还存在升值的空间以外,她也觉得房价再往上推的可能性不大,北京四环以内的房子,已经涨到了五六万块钱一平米,吓人不?省城也涨得厉害,每平米的均价都在七八千元以上了,这样高的房价,别说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买不起,就是一些级别比较高的政府官员,如果没有灰色收入的话,也只能“望房兴叹”。

     郝国光没有告诉黄小娜自己出售房产套现的真正原因。

    他不打算告诉她。

    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地步,但经验告诉他,让黄小娜知道真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仅仅是黄小娜,包括他在政界、商界的所有关系密切的同僚和朋友,郝国光都没有打算告诉他们——郝国光和他们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同吃一副碗筷,同睡一张床,但在“善后”这件事情上,他们却绝不可以知道。

    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官场上就是这样,只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

    不是郝国光不相信谁,而是在他的人生词典上,压根就没有“相信”这两个字眼。

     此外,郝国光对蓟原酒业忽然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无疑,蓟原酒业是一块肥肉,一块极有啃头的肥肉。

    随着黄小娜的逐步介入,郝国光的思路也日渐明晰起来。

    猎人就是猎人,优秀的猎人总是有着灵敏的触觉和足够的耐心,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捕获到最肥的那只猎物。

     原先,郝国光还担心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懂酒类生产,真把蓟原酒业买过来,能否把蓟原酒业经营得住,很值得怀疑。

    有一天,他忽然就开窍了:用蓟原酒业赚钱,不一定非要采取传统的生产经营模式,什么生产啦、销售啦等等,不需要,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他跟黄小娜算过一笔账:如果在3000万元左右的价位上拿下蓟原酒业,转手间,他就可以卖出一个亿去,稳赚六七千万。

    作为煤炭局长,蓟原官场上的座山雕,郝国光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耐把蓟原酒业低价买进来,然后再高价卖出去。

    既然从左手换到右手的距离,就可以轻松地赚到几千万元,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去经营它呢? 黄小娜在听了郝国光的全盘计划之后,先是惊讶,再是惊喜。

    她甚至不无夸张地说,这样“天才”的想法,也只有郝国光的脑袋瓜子才能想得出来。

    黄小娜还说,如果郝国光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把国家当做自己的私人产业来经营,没准这个国家就繁荣昌盛了;可惜,郝国光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局局长,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折了公家的,肥了郝国光自己的。

     郝国光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只是嘱咐她,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拿下蓟原酒业。

    黄小娜说,没问题,你就等着看好吧。

     郝国光知道,蓟原酒业这单买卖做完,估计房市上的资金也就回笼得差不多了,那时候,自己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离开蓟原县,离开生他养他的这个国度,去加拿大终老此生。

    他没打算带黄小娜一起走,虽然不忍心,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黄小娜还年轻,他这个半大老头子是陪不住人家的,到时候,把华源煤炭经销公司和华光煤业公司都扔给她,由她在蓟原折腾吧……至于最后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4 杜万清说:“明桥同志,你要有思想准备。

    ” 李明桥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杜书记,您就放心吧,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够坦然面对,也一定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 这次人代会,共有代表257人,3人病假,1人缺席,正式出席253人;列席代表28人。

    人代会与晚一天召开的政协会,都放在蓟原宾馆。

    会议召开的先一天,市委组织部长梁南林专程来了蓟原。

    市委组织部长来蓟原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指导蓟原县人代会的选举,以示市委对这次选举的重视;二呢,有梁南林这样一个手握实权的市委大员亲自坐镇,可以威慑一些宵小之辈,谨防个别人在背后捣鬼。

    杜万清当时还提过一条建议,意思让组织部长梁南林亲自出面,找个别领导谈谈话,尤其是常务副书记年长富和常务副县长黄志安,敲打敲打,别让他们在背后捣乱,拆李明桥的台。

    但梁南林的态度有些含糊,他说:“没有切实的证据,没影的事情,怎么好大张旗鼓地跟人家谈话呢?都是自己的同志,不能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嘛。

    ” 组织部长梁南林的态度含糊,话却不含糊,杜万清就不好再说什么。

     但杜万清终归不放心。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他已经从貌似平静的水面上,嗅到了一丝诡秘的危机,仿佛水面之下风起云涌的暗潮,正在偷偷地侵袭而来。

    他提醒李明桥,作为组织上提出的唯一一名县长候选人,如果他不想在选举中栽跟斗的话,应该多到代表们的房间里去转转,联络联络感情。

    李明桥不置可否。

    杜万清也清楚,凭李明桥的强硬个性,绝对不会为了拉几张选票而刻意地去和代表们套近乎,那不是李明桥的做派。

     只好听天由命了!书记杜万清不得不接受面对的现实。

    李明桥也是,他非常清楚自己面临的尴尬境地。

    应该说,从他踏上蓟原的地面那天起,就注定要走一条布满荆棘和暗箭的坎坷之道。

    换做别人,30来岁下来当区县的政府一把手,等于踏上了一条升迁的快捷通道,用不了三五年,便会再上一个台阶。

    但李明桥不一样,他不是为自己的仕途升迁下来镀金、添砖加瓦的,而是为了干工作,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造福一方百姓来的。

    所以,仕途的升迁、个人的得失,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放在他心上的,是几十万蓟原县的父老乡亲,是全县上下亟待开展的各项工作……如果可以,李明桥很情愿为国家、为父老乡亲们再造一个繁荣、和谐、安康的蓟原县城。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不顾大部分人的反对,一心要撤换掉郝国光、黎长钧、周伯明、张得贵等几个局长,尽管功亏一篑,最终未能如愿,并且由此给自己的工作带来很大的掣肘,但李明桥从来没有后悔过——作为一级政府的主官,如果连这点担当精神都没有,那他一定谈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县长。

     现在看起来,李明桥将为自己当初的鲁莽行为付出足够的代价。

    近些日子,他接连接到恐吓电话,对方在电话中嘎着嗓子说,要李明桥小心自己的狗头,而且不止一次扬言,要放他李明桥的黑血……这件事情,李明桥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仅关闭非法小煤窑这一项,他得罪的煤老板何止数十人,这些煤老板,哪个不是在黑白道上滚的人?哪个不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主?这些恐吓电话,李明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是被人吓大的——如果李明桥真害怕的话,就压根不会来蓟原当县长。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失误埋单——李明桥的失误就是,在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已经跟地方上的敌对势力交上火了。

     刑警队副队长韩大伟偷偷地潜回了蓟原县。

    之前,副局长沈小初告诉他,案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让他稍做安排,立马赶回蓟原来。

     韩大伟回到蓟原以后,由于不能公开身份,只能秘密地进行调查。

    他接到的新任务是有两个:第一个任务是,从黑蛋这条线索入手,调查刘大彪的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刘大彪真的还活在世上,务必要找到他的下落,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刘大彪给挖出来;第二个任务,就是密切监视煤炭局长郝国光和他的老婆刁月华,以及郝国光的情妇、华源煤炭经销公司的总经理黄小娜这三个人,循着郝国光他们这条线索,力争找到原华光煤业公司的总经理刁富贵的下落,一经发现刁富贵的行踪,立即拘捕。

     很快,韩大伟就根据刁月华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刁富贵在广州郊外藏身的那家旅馆。

    但当韩大伟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刁富贵已经离开了。

    沈小初和韩大伟认真分析了一下,虽然刁月华动身去了加拿大,但带刁富贵同去的可能性比较小,刁富贵被公安局通缉,行动的目标太大,郝国光夫妇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沈小初和韩大伟一致认为,刁富贵是那种江湖习气比较重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产业和老巢,尽管华光煤业公司已经由黄小娜接手了,但只要刁富贵脱离险境,重新回到蓟原,公司肯定还是人家刁富贵的。

    而且,华光煤业公司和华源煤炭经销公司明着说是兼并,但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是怎么捣鼓的,弄不好,只是给外人做了个样子看而已。

     刁富贵肯定不会走远,这个人,莽撞有余,心计不足,是脑袋瓜里面缺根弦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容易冲动;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就容易犯错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人,就必须为他犯的错误埋单。

    没有出境记录,不排除刁富贵重新杀回蓟原来的可能。

     黑蛋这条线索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通过秘密调查,黑蛋的一个银行户头上,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汇进来,数目从七八百到一千二三不等,已经持续了好几年,汇钱的地点也很不固定,一忽儿在新疆、一忽儿在海南,一忽儿在江苏……这个发现让沈小初和韩大伟他们都兴奋不已。

    他们了解过黑蛋的社会关系,他们家上溯三代,在新疆、海南、江苏等地没有任何亲戚朋友。

    啥人这么好心,会连续好几年,不间断地给黑蛋的银行户头上汇钱呢?给黑蛋汇钱的这个人,100%是黑蛋最亲密的人! 黑蛋的父亲刘大彪,肯定还活着。

     人代会的各项议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都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作为市委提出的唯一一名县长候选人,李明桥自然受到众多人大代表的瞩目,但这并不意味着代表们一定会投李明桥的票。

     会议进行到第二天,情况出现了变化:先是煤炭局长郝国光担任团长的经济商业系统代表团,提名常务副县长黄志安为县长候选人,紧接着,公检法系统代表团和一个乡镇代表团也都提名黄志安为县长候选人。

     这件事情,无疑是本次人代会最大的新闻,很快就在代表们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蓟原县的选举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原来都是等额选举,市委提名的县长候选人,一般就都毫无悬念地当选了。

    但这次不同,又冒出一个常务副县长黄志安来,也就是说,县长候选人不再是一个,而是变成了两个,必须有一个人落选。

    代表们议论纷纷,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人说,咱们国家的民主进程加快了,人大代表们晓得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了。

    有的人说,这是对中国选举制度的一次严峻考验。

    大多数代表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代表们中间,最活跃的人是财政局长周伯明。

    周伯明在小组讨论会上发言时慷慨激昂地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作为新世纪的人大代表,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手中的权力究竟应该怎样运用,我们手中的权力是谁给的?人民,是人民给的,所以,我们必须选出能够为蓟原县的广大人民担起责任的县长,而不是选一个到我们蓟原来镀镀金、过一两年提拔了就拍屁股走人的县长;也不能因为谁个在市上有靠山,有背景,就昧了良心、歪了自己的笔头子……为什么有好几个代表团提名黄副县长担任候选人?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黄副县长在蓟原工作多年,不但熟悉蓟原各方面的实际情况,而且在代表们中间有很好的口碑……” 周伯明的话说得很露骨,明显影射李明桥有市长翟子翊做靠山,是下来镀金的,待不长久。

    国土局长张得贵在小组会上的发言,没有财政局长周伯明的话那么扎耳,要含蓄得多,但他也明确表示:出现了两个县长候选人,究竟投票给谁,他必须慎重考虑,也建议其他代表慎重考虑。

     对这一切,李明桥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面临一场激烈的暴风雨。

    现在,该跳的人都跳了出来,很明显,他们在为常务副县长黄志安的竞选造势。

    李明桥曾经考虑过杜万清的建议,试图放下架子去代表们的房间里转转,但临了,他才发现,除了平常工作中接触比较多的代表以外,大部分代表跟他这个县长候选人的关系,基本上很生疏。

    李明桥一直住在蓟原宾馆,工作之余不接待任何客人的拜访,也从不接受常规接待任务之外的吃喝邀请,大部分人大代表,平时基本上没有跟李明桥接触的机会。

     不管是小组讨论的时候,还是代表们会餐的时候,李明桥都发现自己是比较孤立的一个。

    常务副县长黄志安则跟李明桥截然相反。

    黄志安不管走到那里,都会有一大群代表围上来,握手的、问好的、表态的,彼此之间显得很热乎,大有影视明星被粉丝们包围的感觉。

     市长翟子翊给李明桥打来电话,他已经知道了蓟原县出现的异常状况。

    翟子翊在电话中说:“明桥啊,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跟培基同志汇报了,市委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会拿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的……也怪我疏忽了,万清同志专门找过我,就是担心选举出岔子,现在果然出了岔子……我应该把你调回来的……” 李明桥故作轻松地说:“翟书记,哦不,翟市长,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多出一个候选人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这样不但对我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对人大的代表们,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翟子翊说:“这不一样,你刚去蓟原,在那边没有群众基础,大部分代表对你的了解也是一星半点……别忘了,你可是招惹了不少人呢……” 李明桥说:“这我明白,可是……” 翟子翊打断他的话,说:“现在没有‘可是’……在市委的具体意见出来之前,你最好保持低调,千万不可有过激的言语和行动。

    ” 有代表从李明桥身边经过,李明桥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忙挂了电话。

     晚上九点多钟,一直在会务组帮忙的卫振华跑来通知李明桥,让李明桥去梁南林的房间开会。

    市委组织部长是实权人物,所以,根据书记杜万清的吩咐,接待梁南林的规格比较高,住的是豪华套间,在八楼。

    李明桥没有坐电梯,顺着楼梯步行上了八楼。

    李明桥进去的时候,书记杜万清已经在房间里了。

    梁南林和杜万清的表情都很严肃,看见李明桥进来,只是几无所觉地点了点头。

    李明桥挨着杜万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县人大主任、常务副书记年长富、常务副县长黄志安陆陆续续敲门进来了。

     梁南林扫视了一圈,严肃地说:“人到齐了,我们开个短会,首先声明一条纪律:今晚的会议内容严格保密,谁泄密,谁负责!” 大家都木然地点点头,没有人说话。

     梁南林继续说:“市委很重视蓟原的这次选举工作,我受培基同志的委托,专门来蓟原指导选举,只是没有想到,先后有三个代表团提名黄志安同志为县长候选人,这是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新情况……市委召开了紧急会议,培基同志刚刚在电话上给我通知了市委的会议精神,那就是:一定要保证组织意图的实现,杜绝任何不利于选举的事件发生。

    我呢,想听听同志们的意见。

    ” 书记杜万清肯定提前跟梁南林交换了意见,这时候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李明桥几个,相互看了看,也都没有说话。

    梁南林就点名要人大主任先表个态。

    人大主任作难地搔搔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能有什么态度?按照县“四大班子”领导排名的次序,人大主任历来排在县委书记的后面、县长的前面,但他手中的权力还没有一个副县长大,说话屁事不顶。

    人大主任看得非常明白,不管李明桥和黄志安谁当选县长,他这个人大主任都得看对方的脸色行事,还得指望人家给人大批办公经费不是?人大主任看看李明桥,又扭头看看黄志安,嘴唇蠕动了好大一会儿,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梁南林就指着李明桥说:“明桥同志,你是市委提名的候选人,你是什么意见?” 李明桥暗暗换了一口气,说:“组织上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办,不管组织上怎么安排,我都没有意见。

    ” “长富同志有什么意见?”梁南林又问年长富。

     年长富拧拧脖子,慢慢地说:“这次选举,情况是有些复杂,不过,我们都是党教育多年的干部,梁部长您就直接安排呗。

    ” 梁南林又转向黄志安,问他:“志安同志,你是当事人,谈谈你的具体想法。

    ” 黄志安小心地望望梁南林的脸色,谨慎地说:“梁,梁部长,我……我没有什么想法……” 这时,书记杜万清接过话去,神情严肃地说:“志安同志,你有权利参加选举,也有权利放弃被选举权,你考虑吧!” 杜万清把“放弃”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的这句话,等于把常务副县长黄志安逼到了墙上。

    黄志安再不能绕着弯子,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他必须拿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黄志安左瞧一眼,右瞧一眼,嘴里“这个、那个”地支吾了半天,没有支吾个所以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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