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3/3)
戴茨愠怒地说。
“去吧,到外边去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做试验。
”
那天夜里他睡的很香,从他们把他带到这儿来就没有睡好过。
他做了一个极动人的梦。
他总是做很多的梦——他老婆曾抱怨他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而且嘴里嘀嘀咕咕——但他从未做过像这样的梦。
他站在一条乡间道路上,烈日炎炎。
道路两侧长着绿油油的玉米,延绵不断,一望无边。
有一个标志,但是让脏物遮住了,他无法辨读。
远处传来乌鸦刺耳的叫声。
走近一看,有人正在演奏吉他。
维克·
帕尔弗里曾是演员,弹奏的声音很美妙。
这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斯图含含糊糊地认为。
是的,是这个地方,没错。
那是什么歌?《美丽的天国》?《我父亲家乡的田野》?《甜蜜的分别后》?有一些他想起是童年时的圣歌,还有一些同浸礼和野餐会联到了一起,但他想不起是哪一首歌。
接着音乐停了。
云彩遮挡了太阳。
他开始害怕起来。
他开始感到有某种恐怖的东西存在,某种比瘟疫、火灾或地震更糟糕的东西。
某种东西正在玉米地里窥视着他。
某种黑暗的东西正隐藏在玉米地里。
他望了望,看见在远处的阴影后面,在远处的玉米地后面有两只燃烧的红眼睛。
那双眼睛把他吓瘫了,他充满了绝望的恐惧,就像老母鸡见到黄鼠狼的感觉。
他认为,他就是这样。
那个人没有脸。
噢,我的天哪。
噢,我的天哪,不!
接着梦逐渐模糊了,他带着忐忑不安,混乱和解脱的感觉醒了。
他走到浴室的窗前,探头望了一下月亮,又回到床上,折腾了一个小时他才入睡。
全都是那片玉米地闹的,他昏昏沉沉地认为。
一定是在洛瓦或内布拉斯加,也许是北方的堪萨斯。
但他这一辈子从未到过那些地方。
12点15分。
窗外一片漆黑。
戴茨独坐在办公室里,领带拉在下面,袖子扣儿也没有系。
他的脚放在一个什么铁桌子上,手里拿着麦克风。
桌面上,有一台老式录音机,转个不停。
“我是戴茨上校,”他说,“我在亚特兰大PB-2大楼。
这是时间是差两分夜里12点。
帕蒂·格里尔就是在斯图闹罢工时一直努力给他量血压的那个护士,她正在护士台上翻看最新一期《麦考尔》杂志,等着进去检查沙利文先生和哈泼先生。
哈泼会醒着观察约翰尼·卡森,不会有问题。
他喜欢开她的玩笑。
哈泼先生受到了惊吓,可他是合作的,不像那个讨厌的斯图尔特·雷德曼。
他只是望着你,胆子小得像只老鼠。
帕蒂·格里尔认为他是那种“好汉”。
就她而论,所有的病人都可以划分成两类:“好汉”和“孬种”。
帕蒂7岁时滑旱冰摔断了一条腿,可她从未在床上待上一天,她对“孬种”很没有耐心。
你要么真正患病并当一回“好汉”,要么当一回疑病症“孬种”,刁难一位可怜的正在干活的姑娘。
沙利文先生总是睡觉,被叫醒时总是拉着脸。
这不是护士的过错,她必须叫醒他。
她总是认为沙利文先生会理解这一点的。
他正得到政府所能提供的最好照顾而且一切都是免费的,他应该感激才是。
如果今天晚上他再一次开始成为“孬种”的话。
她只好对他讲这些。
时钟指向半夜;该走了。
她离开护士台,来到过道,朝白色的房间走去,到那里,她要先冲一个澡,然后换上她的衣服。
走到半路上,她的鼻子开始发痒。
她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捂着,轻轻地打了三个喷嚏,然后把手帕放了回去。
她专心地想着对付古怪的沙利文先生,没太注意她的喷嚏。
这有可能是患上花粉热。
护士工作台里有大红字写的指示:不管感冒症状多么轻微,必须立即报告。
她对这些指示根本就没过脑子。
他们担心那些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可怜人携带的病毒也许会在密封室的外面传播,可她还知道,对于一个小小病毒来说,要钻入白衣天使自我抑制的环境中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她前往白色房间的路上,它传染给了一个护理员,一个刚刚准备离开的医生,并且另一个护士在路上也重蹈覆辙。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