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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藏身孤星的你> 第三章

第三章(1/3)

一 一早起来,谢光沂发现自己脸上多了两颗红肿油亮的痘,还好死不死地刚巧长在眉骨上方——轻轻碰一下就钻心窝子地疼。

     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早间新闻说P市今日大幅降温,下周可能有雪。

    谢光沂从衣柜深处掘出皱巴巴的羽绒服,掸了掸灰,便套上了。

     谢大福起得比她还早,已经把食盆舔得干干净净,正抱着小饼干盘踞在沙发上,溜圆了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翻箱倒柜。

    谢光沂翻出一顶绒线帽戴上,临出门前朝谢大福的脑袋捋了一把。

     “不准在沙发上吃饼干啊!” 谢大福懒洋洋地转了个身,把肥大的屁股对准大门。

     乘电梯下楼时,谢光沂忽然想起自己前一晚把耳机落在跑步机上。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便把电梯停在了二楼。

    这楼里尽是些怪人,几乎没有从事正常社会劳动为人民群众做出贡献的,因而生物钟也一个赛一个的诡异。

    谢光沂一直以为冬木庄公寓里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只有自己一人,因为这根深蒂固的误解,当她走进公共休息室,陡然目睹休息室里热火朝天的景象时,愣了好半天的神。

     108寸液晶屏上,身材魁梧的白人教练正率领十余名小美女做健身操。

    庄聿跟着在电视机前蹦跶,力求动作精准到位,神情严肃认真。

     “你……你在干什么?” 谢光沂惊悚了。

     庄聿开始做跳跃运动,用“问什么废话”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泰然地回答道:“做早操啊,你要加入吗?” 谢光沂在跑步机旁找到了自己的耳机,折起耳机线,然后收进包里。

     “免了吧。

    我从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以来就没再做过操了,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

    ”接着她又对庄聿起床居然如此之早表示震惊,毕竟作家这种职业总给人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印象。

     庄聿跳得满头大汗,放缓呼吸跟白人教练做完了最后一节整理运动。

    他双眼紧盯电视屏幕,嘴里却不耽误说话:“我向来这么早的。

    只不过你早上不来二楼,所以不知道罢了。

    ” 保持着健康生活习惯的房东先生做完一整套操,从DVD机里退出光盘,冲谢光沂晃一晃:“有些事,不是你没看到就表示它不存在。

    ” 清早敞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到光盘背面,折射过来的光芒险些晃瞎谢光沂的眼。

     身为一名称职的剧作家,庄聿有事没事总会口吐玄妙之语。

    谢光沂习以为常,只当他职业病发作,将绒线帽往耳根扯一扯就出门了。

     二 这天不用出去跑采访,谢光沂直接乘地铁去了报社。

    被报社大楼前煎饼摊子的香气吸引了,排队买了个卷饼再上楼,险险安全打卡。

    偌大的办公室里,人基本已到齐了。

    要在平常,大家都该匆匆为接下来一整天的忙碌工作做着准备。

    谢光沂咬着卷饼,敏锐地嗅出了空气中那股异样的骚动气息。

     简直像是春暖花开、荷尔蒙开起了狂欢的盛会似的。

     谢光沂琢磨了半天,想出这样一个比喻。

     难不成哪位同事要请喜酒?还是总编又为老不尊了,打着部门联欢的旗号给大家相亲? Anna扑过来:“光沂,总算等到你啦!” 谢光沂被她这么一推,到嘴的火腿肠险些呛到鼻孔里:“干、干吗……先说好了啊,我不要跟你凑份子出礼金……” Anna困惑地眨眨眼:“你在说什么?”然后掩住嘴唇嘿嘿笑出了声,“总编刚刚过来宣布啦,下个月组织年终旅行呢!你猜今年去哪里?” 九点零三分。

    想起邮箱里还有几篇文档没校对完,谢光沂一边吃卷饼一边打开电脑。

     Anna很不满她这心不在焉的态度,硬是把她的脑袋掰向自己,试图鼓舞出她的热情:“关东三日游哦!温泉!樱花!浴衣!清新美男!总编让我帮忙统计人数,你会去的对不对?” 都快过冬了,你倒是开点樱花出来给我看看呀?谢光沂用两根手指拨拉开这位亢奋不已的组织委员,又想起一件事,转头问:“不参加的补贴多少钱?” 报社的员工待遇不错,每年组织一次旅游。

    若有因事缺席的,旅行费用便会折合成奖金打到工资卡里。

     “六千。

    ” 谢光沂点点头:“可以给大福买套像样的爬架了,省得它成天糟践沙发。

    ” Anna垮下脸,拼命摇她:“你一点都不心动吗?异国的温泉乡里有浴衣美男等着你哦!” 谢光沂不为所动地耸耸肩:“语言不通啊。

    ” 语毕戴上耳机,开始工作。

     她感觉到Anna不甘心地在身后又盘桓了会儿,然后才悻悻离去。

     关东三日游。

     听着是挺不错的。

     但她真的没闲心去享受什么温泉雪山,比起急行军似的旅行三天,累个半死,她宁愿躺在奖金上舒舒服服地睡七十二个小时的觉。

     对此,祁奚不止一次表示痛心疾首:“一个女人的真正苍老,就是从少女心的彻底死亡开始的!” 死就死呗。

     谢光沂很无所谓地想。

     美编把排好的小样发过来,她一边检查,一边习惯性地用手去揉眉头。

    忘记眉骨上还有两颗痘痘,手劲下得重了,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疼! 作为一名二十六岁的成年女性,她与青春痘已暌违数年了。

    此刻,她第一时间并不为自己重返青春而感到欣喜,而是想到了某只害得她肝火上蹿的蛀虫。

     她的压力之源。

     颜欢。

     上次见面是两周前。

     颜欢开车把她送到报社楼下,并在她下车前塞了名片张字条过来:“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给我就好了。

    ” 当时她脑门上的青筋先是抽了一下。

    我们报社的电路也不是成天罢工的好吗?低头一看名片背面俊秀的字迹写着一行阿拉伯数字,反应过来颜欢这是在变相交换私人手机号,她额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

     颜欢还一脸冷静地从车窗探出头叫住她:“我没有你现在的号码,邮件说选题也不是很方便……你不介意的话,回头发个信息过来吧?” 谁会发啊! 目送那辆纯白的凌志IS消失在街角,谢光沂当场就把小字条揉成一团,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但出于记者谨慎的职业习惯,她还是把颜欢的号码存进了手机通信录。

     结果,颜欢像是对她的行为模式了如指掌,隔周就开始给她找事。

     周四下午四点半,专栏稿没有乖乖躺进邮箱里。

    她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忍无可忍地给201办公室座机打电话。

    丁小卯接了,很抱歉地道:“小颜老师没给我稿子……那节必修课已经结课啦。

    他在楼下办公室呢,那屋没座机,要不然您打他手机?要我报号码给您吗?” 颜欢敢玩她就敢接招。

     谢光沂跑到一楼大厅,拿报社总机拨通了颜欢的手机号。

    等那头接起,她冷声道:“这位颜老师,我等不到您的稿子可没法下班回家吃饭了……”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第一次交锋,似乎是她小胜一招,颜欢爽快地把稿子发了过来。

     但如她所料,第二周,颜欢又不消停了。

     “老师开会去了,不方便接电话,您直接给他发短信吧……老师的电脑坏了,这次写的是手稿,您直接来学校取也行……” 她一听就知道,可怜的丁小卯同学,又被纯净校园中那只污染环境的蛀虫当成了传声筒。

     还好留了后招。

     谢光沂主动向总编要求负责增刊的终校,于是时间又多出一天。

    为此不得不加班,她一边慢慢校对着增刊的其他稿子,一边咬牙切齿地想,我倒要看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高中时那点非要跟颜欢争个高下的意气又被挑起来了。

    明知成熟冷静方为上策,再跟那人较劲也毫无意义。

    可是“不能输给他”的细胞好像只是在体内沉眠了,并未死亡,被颜欢强行唤醒后重又活跃地叫嚣起来。

     但是她忘记了,暌违八年,颜欢是会改变战略的。

     再用从前那套迎战已经行不通了。

     比如说,如今的颜欢在被她晾到一边时不再淡定地晾回来。

     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山不来就我,我过去就山”的慈悲光环。

     他驱车到报社楼前,乘电梯到达四楼,纡尊降贵地亲自将手稿送到《城市晚报》编辑部。

     一身鸦黑修身长风衣,手提李记国贸总店限定草莓冰糕的俊秀男士,甫一现身便将编辑部全体女性都震慑住了。

    颜欢笑着跟谢光沂打了个招呼,豺狼虎豹们便扑上来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是谁?快老实交代他是谁?” 颜欢微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并把冰糕分给大家。

     “我想聊一聊下期专栏的选题……可以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吗?” 美味甜点加上一张好看的脸,颜欢分分钟就降服了这群猛兽。

    Anna更是捶胸顿足:“我现在再说想帮你带专栏还来得及吗?” 生怕颜欢多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谢光沂把他领到了逃生梯的四层平台。

    这里人迹罕至,地面积了厚厚的灰尘,墙角还堆满杂物。

    谢光沂阴沉着脸伸出手,颜欢眼带笑意,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来。

     几张方格稿纸折叠整齐。

    千余字的专栏稿,他竟真的手写了拿来。

     谢光沂就着逃生梯的昏暗天光翻了翻手稿,眉心微微蹙起。

     稿子当然是没问题的,丢给实习生录入电脑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让她费解的是颜欢的行为。

     然而颜欢的举止谦和有礼,神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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