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依旧在行路(2/3)
,门板都严严实实地合着,没有招牌,只贴了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在门上,用彩色铅笔写着“订做手绘鞋”并留了联系方式。
她说:“我叫豆豆,今天买颜料去了,我正在网上征集店名呢。
”
那晚,我便跟着她去看了她的店面,基本都是帆布鞋,用丙烯画上去,一笔一画,很耐看。
于是我便挑了一双鞋,和她拎着画具到客栈的大厅一起画。
豆豆说她租下了那木质结构房子的整四层,房东阿婆怕她一个女孩子开着店画画太晚不安全,强行让她每天到客栈里来画画,再由兄弟俩护送回家。
于是每晚,我们都开始一起泡吧,然后画画,画到一点多的样子,一群人出到古镇外彻夜营业的路边摊吃麻辣小面,比赛着往面里加辣酱,再继续喝酒,而后踩着寂静路灯的光影唱着歌跑着回到客栈。
滞留古镇期间,我去了一趟不远的歌乐山,心里真是非常难过。
其实到现在,我依然觉得重庆是一块天空依旧笼罩散不开阴霾的土地,那一方天水,裹夹着太多历史随三江东去。
于是我回到镇里之后,豆豆就锁了店门带我去镇上淘各种旧式的小吃,玩街头射击的游戏。
她说:“你就当在暴鬼子的头。
”结果我们的枪法实在神准,抱回来的是一堆毛绒公仔,在离开的时候被豆豆硬是塞进了我的登山包里让我带走。
她的理由是,我们未必还能再见面。
她说的真对,有许多人像她一样无意中行至那里,便舍不得离开,过曾经想要的生活,观望来往的旅客,迎来送往。
而我,就是被送走的那一个。
在曾经夜半喝酒吃面的巷口,一行人对我挥手,不至落泪,心很柔软,他们对我的善待,或许是看到曾经一直在路上寻寻觅觅的那个自己。
而有些人,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地方,愿意停下脚步,为自己,为那个地方,或者为另一个人。
就像我在大连去往旅顺的长途车上聊了一路的那个俄罗斯老帅哥。
那也许是我最离谱的一次出行,发生在大二的暑假,我揣着从家里回学校的火车票,却在列车开出一站之后下车,折返回家,搭上了另一辆开往青岛的特快。
需知无论母亲如何开明,对于女儿独自远行依旧忧心忡忡,可惜天蝎座的妈养了水瓶座的女儿,至今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从青岛,到烟台,再坐夜晚的轮渡到大连。
夜半十二点依旧背着从未换过的登山包站在大连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茫然不知去向,而后跟着穿车站制服的陌生人驱车前往他口中的车站招待所。
陌生男子一面开车一面说:“你不怕我是坏人啊,让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胆子太大了吧。
”是的,胆子太大了,这很不好,只是人在途中,就从未想到过会遭遇不善。
还好,我至今都很幸运,许是上天有所眷顾。
当然,幸好他来接我时穿的是制服,否则我若看到他背后完成了一半的盘龙文身,是死也不会上车的。
是一家人开的家庭旅馆,借了火车站的名号招揽生意,我住在一楼,每天是被院子里孩子的吵闹和楼上传来的男子文身时的喊叫吵醒,相比连锁或者青年旅舍,我更愿意住进家庭旅馆,普通,真实,热闹,生活。
到达大连的第三天,我在傍晚坐上公交去旅顺,邻座是个六十多岁的俄国男子,我用仅会的几句俄语向他问好,他便要拿伏特加给我喝。
我们的交谈是通过蹩脚的英语,这个蹩脚是说他,英语在欧洲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