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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末日之前没有想念> 南欧明信片

南欧明信片(1/3)

这是一个意外 新年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沈微岩合上风琴,马德里下起了雨,雨水在拱形玻璃窗外肆无忌惮地铺下来,雨声却被掌声淹没。

    谢幕时,她想起席慕容的诗来,布鲁塞尔的灯火辉煌。

     酒会,新年夜,分针不断向时针靠拢,等待零点的会合,一场不分彼此的追逐,那一刻狂欢的人群会淹没整个寒冷的冬夜,没有孤独没有怅惘只有欢腾。

     同行的小号手被俄国乐团的指挥数落中气不足,于是团长夏鸣把一盒红花油送给他作礼物,告诉他可以涂抹面包食用。

     微岩看着夏鸣,在不自觉露出笑容的同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室友墨菲。

    新年第一个电话,她接起来:“是想祝我演出成功,新年快乐吗?” “是明信片,你等到了回信。

    ” 微岩默默合上手机,眼前欢愉的情形渐次退远,对于这个意外,一时难以接受。

    于是只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把摞起来成金字塔的香槟灌进了自己的胃里,丝毫没有觉察酒精带来的寂静烧灼,直到夏鸣端住她的手腕,把酒杯拿去搁置一旁。

     他拉她起身:“我们出去透透气。

    ” 于是微岩任他拉着穿越奇形怪状的语言交错成的奇异空间,冲进了雨水刚刚停歇的南欧的冬天里。

    喷泉,电子屏幕,音乐,这些年的演出,这些情景如出一辙。

    世界在沈微岩眼里仿佛已经没有本质区别,因为无论走到哪里,从哪里寄出明信片,他从无回音。

    于是很多时候,她宁愿他是死了,而不是活着。

     蔡健雅在1999年的时候就唱道:“你爱的那个人,早在离开的那一天,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可是沈微岩到2009年的最后一刻,依旧不愿相信。

     夏鸣指着远处模糊的尖顶说:“明天自由活动,我们去那里吧,马德里大教堂。

    ” 微岩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仿佛看见另一片被老旧的电线割裂的北方天空,红色的尖顶,钟楼的百叶窗外有灰色的信鸽。

    她捋起袖子给他看腕上的佛珠,“我已经虔心信佛,你忘了。

    ” 夏鸣仿佛还想说些什么,这潮湿的凛冽的空气,屋内有音乐与灯光,沈微岩等着他说又不希望他说,就像等着认命却想被判缓刑。

    他好像要伸出手来,大厅的门却突然被推开,团员举着伏特加,和一群毛子勾肩搭背,已经半醉状狂喊夏鸣去拼酒。

     夏鸣犹豫了一下,沈微岩轻轻推了他一把,“我自己再待会儿就进去。

    ” 再待一会儿,可是却被排山倒海的回忆汹涌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不止是一刻钟的事情。

    也不止是年末年初那么的快。

     如果这是处心积虑 童年于故乡,母亲为她裹上厚重冬衣严严实实地搁置在身边,在教堂度过第一个圣诞节。

    沈微岩坐在第一排的木质长椅上,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到年幼却带着极不相称的庄严神色的楚澄,扮成天使的模样,即刻就清醒过来。

     那时,弹奏风琴的年长女孩牵着他走到琴边,女孩坐下来弹奏,他开口轻唱,她偶尔偏过头看他,眼里满是温柔。

    微岩想,如果这就是他们歌唱的天堂,那么一切都很美好。

     孩童的沈微岩就已经知道对美色动容,于是每周都牵了母亲的手去教堂礼拜,央着去学风琴。

    年年岁岁的时光缓流过去,微岩渐渐长过了母亲的肩膀,楚澄也渐渐成了教堂义工里最英俊的少年。

    许多女孩喜欢他,而他都与之保持了清楚的距离,洁身自好。

    于是到高中的时候,腐女耽美大行其道,有关楚澄是GAY的说法在校园里盛行起来。

     每个周五和周六楚澄都要补习理化,在楼下微岩父亲的同事家中,她贴着卧室的玻璃窗看到他小部分的侧脸打狭窄里弄走过,很白,很干净,就像枕边摆放的《旧约》页面一般。

     高中,他们并不同班,唯一一次的交集是高二那年的艺术节,楚澄是主持。

    微岩在舞台一角用风琴为全班的合唱伴奏,忽而觉察他在看着她,一个走神便弹错了音。

    演出结束,灯光骤然熄灭,微岩站起身来于漆黑中撞上楚澄的目光,愣在当场。

    他的目光总是写着不相称的严肃,或者,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那一刻凝固对视是沈微岩在认识楚澄后唯一的收获,而她便因此未留余地,在高考志愿上重重涂抹了与他同样的高校代码,那是一所理科重点大学。

    老师与父母却终究未能执拗过被不自知的爱情蒙住了眼睛的女孩。

     冗长暑假,沈微岩每周依旧去教堂礼拜,远远看他镇定忙碌,不自觉就要笑起来,为他们即将在陌生的远方城市重逢。

     在某个喧嚣傍晚,沈微岩趴在玻璃窗上看到他骑车离开,便飞速跑下楼敲开了父亲同事的门,问:“楚澄坐哪一天的车去报到?” 于是,她便顺利拿着粉色车票坐在了楚澄对面,双方父母一番攀谈发现是曾经校友又去了同样大学。

    微岩坐在一旁一脸无辜,一切都看似漫不经心,谁又知道这波折的处心积虑。

     楚澄只对她点头微笑,而后戴着耳机看向窗外。

    那时,沈微岩还不能够明白一个少年心底能有多少蔓延的荒草、秋凉的气息,终于鼓起勇气递给他一瓶乌龙茶,不等他推辞硬是塞进他手里,说:“我记得艺术节那一次,你是主持,那天我弹风琴。

    ” 楚澄愣了一下,收回目光来看了看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而后“嗯”了一声。

     沈微岩开始试图寻找话题,而楚澄的回应总是“嗯”“是”,直截了当。

    说着说着,沈微岩觉得疲惫起来,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那一夜的车程很是沉闷,夜半在卧铺醒来,微岩坐起身,发现对铺空空,怔了片刻,起身沿着寂静走廊看去,发现火车链接处男孩的修长身影,便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却正好撞着了楚澄未及掉落的一颗眼泪。

     那是之前亦是此后唯一一次触碰到这个略显冷硬男孩的眼泪。

    她不觉伸出手去抹掉悬在他石膏一般面庞上的泪水,却被他突如其来抱在怀里,他的脸就埋在她海藻一般茂盛的长发里,这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期待。

     是要到多年以后,沈微岩也长成了一个神色平淡而空洞的寻常女子,才能回过神来。

    拥抱有时并非承诺的暗示,可能仅仅是取暖的方式。

     其实向来不自知 大学里,她课少,而他学生物总有做不完的实验。

    于是她便总带了小说或者画册去自习室占坐,一占便是一排,好让他看起书来不被打扰。

    待他傍晚过来,她便去买饭或者水果分给他,而后各自安静做事。

     但是许多时候,楚澄总是在八九点钟发来信息,说对不起不能过去了,在忙。

    是的,他要忙的不仅仅是学习和生物,还有学校里大大小小的事物。

     这个外表看上去丝毫不具侵略气质的男孩却走到哪里都会天然成为中心。

    他总是淡然而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东西放在那里不用他费尽心力,也终究会是他的。

    譬如学生会,主持活动,竞赛获奖,仿佛随手拈来,不在话下。

    沈微岩看着简直要羡慕嫉妒恨起来,偶尔独自在琴行弹琴,回想起那时扮成天使的他,相信上帝是有自己的宠儿的。

     冬天来临的时候,微岩的胃痛频繁起来,母亲几番催促她去做胆囊检查她都一拖再拖,直到某日在自习室无论她如何用双臂箍住自己的胃,那疼痛都仿佛要无限膨胀一般将她吞噬。

    她艰难地拿起电话去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打给楚澄,一打再打,却被一挂再挂。

     信息进入:“我在团委开会,一会联系。

    ” 微岩努力想把自己撑起来,却做不到,全身都在渗着密密涔涔的汗水,进退两难之间突然一双手臂撑住了她,“同学,我送你去医院吧。

    ” 这双手臂属于夏鸣,彼时他大四,已经在留学生院为老师做助教。

    在他扶起看起来痛苦难耐的沈微岩时,愣了一下,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背起她一直跑出校门拦下出租直奔医院而去,未留给微岩任何婉言反应的时间。

     于是那个下午,沈微岩仿佛幼时重病被母亲拉扯去医院一般,辗转于不同医生手里,接受各种检查,任人摆布一具躯壳,而那个陌生男孩则来来回回为她办妥所有手续。

     止痛针开始发挥作用,微岩的身体渐渐舒展开,面色稍稍恢复。

    在弥漫来苏水味的走廊里,她于休憩的长椅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男孩,不知如何开口说谢谢。

     男孩冲她伸出了右手,说:“我叫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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