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3)
,“他们只会派来更多恶狼。
如果我们想达到民族救亡的目的,就必须更机智。
”
那天早晨,我胸中一直涌动着热情。
经过一晚上的犹豫不决,终于下定决心后的感觉真好,要知道我即将成为抗日一分子啊。
嗨,我来了。
我用手指轻轻敲着腿,他们对不同类型爱国戏剧的优劣分析还在继续,听得我一头雾水。
隐士据理力争时,他浮肿的眼皮愈发显得突出。
“人们习惯看古装戏。
”他说,“他们喜欢古装戏。
你不能指望大家出来看当代时政戏。
”
女学生跳了起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是1939年了。
世界已经变了。
日本倭寇像蝗灾一样在中国肆虐,我们不能再用旧套路。
”
范昊甫点燃香烟,一缕烟雾从他唇间袅袅飘出。
他为什么不打断他们呢?这应该是一个抗日联盟,不是什么戏剧圈。
我看着佩璐的眼睛,她耸了耸肩。
这个联盟到底是做什么的?
闪电清了清嗓子,却发现没人理他,于是翘起椅子靠在墙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谁能说出到底哪一方更有道理呢?反正两边的说法我都不喜欢。
在我看来,不管是哪种戏剧,现代剧也好,历史剧也好,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排练出来。
接下来还有演出地点的问题。
况且,我们怎么保证一定会吸引观众呢?
郑惕用力挥舞着拳头,强调现代戏更有优势。
“现代戏可以跟观众直接交流。
”他踱着步说,“用的是观众自己的语言。
”
“没错。
”我说。
他的话在理。
变魔术的、玩杂技的、练杂耍的、算命的,这些街头艺人全都是跟观众直接交流。
他们用观众自己的语言,甚至根本不用语言。
“不过,不是在剧院里。
我们可以走上街头表演。
不需要华丽的服装,也不需要花钱租用剧场。
”
范昊甫笑了笑。
“街头剧。
”他开口道,似乎他一直等着我提出这个建议。
“没错。
”杨柳表示同意,“实景短剧。
”
“等一下。
”郑惕反对道,“任何人都会表演街头剧。
任何人都会写。
”
闪电砰的一声放平椅子。
“那又怎样?我赞同沙鲨的主意。
我们又不是要举行文学竞赛。
国家正处于战乱。
如果我们想动员群众,我们必须走上街头,传播思想。
”
动员群众?这是共产党最喜欢用的词。
我希望这不是一个共产党组织。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
我的朋友佩璐当然不会是共产党员。
至于郑惕……不会的。
他对知识分子的共鸣感根深蒂固。
我瞟了一眼范昊甫。
谁说得准他呢?无论他想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争吵越来越激烈,我反而放下心来。
即便这里面有共产党员,也没办法控制这样一个组织。
他们对任何事都无法达成一致。
现在,多亏了我的建议,我们只需讨论三个议题,哦,要是算上印刷散发传单的话,那就是四个议题了。
议题的支持者纷纷站起来陈述各种优点。
闪电、蟋蟀和其他几个人一直在高声争辩,频频打断别人的发言。
随着时间推移,争论变得越来越情绪化。
我是新来的,所以我尽量闭上嘴不发言,可没过多久我也跟他们一样大声争辩,打断别人。
等到我们喊累了,一直没有发言的范昊甫站起来。
“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完成所有的事。
”他说,“所以,我建议,用投票的方式决定下一步。
”
大家发了一阵牢骚,不过最终都同意投票。
我们轮流说出赞成的议题,投票结束后,街头剧明显胜出,但隐士仍然表示反对。
“这只是初步的投票。
”他说,“现在我们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两个选项,应该再投一次票。
”
一片哀叹声中,我们再次投票。
街头剧仍然胜出。
“我不明白。
”回家的路上我对佩璐说,“范昊甫是不是这个组织的领导?”
“没有领导,反正没有正式的领导。
郑惕、隐士、范昊甫和其他几个人原来都是文艺圈的,他们一起建立的这个组织。
我想应该没有人想去领导其他人,或者被其他人领导。
不过,你也知道的,领导早晚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