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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大帆船的影子渐渐浮现出来,朝我们缓缓靠近。
小船碰到帆船的一侧,上面有人伸出手拉我。
“太太,”我踏上甲板时一个男人说,“欢迎登上鄙船。
”
“能登上贵船,是我的荣幸。
”我答道,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
“您请,”他说,“去甲板室吧,那里不会淋到雨。
”
旁边有个人拉住我的胳膊,带我穿过湿滑的甲板,爬上台阶。
一扇门打开了,我们走进一间混合着香烟、大蒜和鱼腥味的小屋。
我伸手去拉那个人,但他已经走了。
“你在哪里?”
那人哈哈一笑,划亮一根火柴。
“这里。
”
这里。
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里透着亲密,我心里一惊,感到自己的双腿像热汤里的豆腐一样软得站不住。
一支蜡烛亮了起来,我看到他了,一身渔民打扮的聿明。
“你湿透了。
”他说着抚摸我的头发。
他解开我雨衣的搭扣,让雨衣从我肩头滑落。
我扶着门框撑住身体,看着他把我的雨衣挂在挂钩上,然后脱掉自己的雨衣。
“我能待多久?”
“只有几个小时。
我们必须在日出前离开。
”他用毛巾擦了擦我的头发。
“安,”他把我拥在怀里,“我亲爱的安丽。
”
他的热情融化了我,我感到无比安慰和轻松,口中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我母亲好吗?”他松开双臂问道。
“有点咳嗽。
”
“她生病了?”
“已经快好了。
”
他又问到我的母亲、孩子和佣人们。
“你身上还是湿的,”他摸了摸我湿漉漉的毛衣领口。
“裤子也湿了。
”我身上没有被雨衣遮住的地方全部湿透了。
他走到门口锁上门。
“船长把他的房间和铺位让给我们用。
”他转过身去,开始宽衣。
我瞟了一眼床铺,木床架上铺着稻草垫。
我解开毛衣的扣子,看着聿明把脱下的衬衫叠好,又脱下背心折好。
我把湿毛衣丢到一旁,拉起衬衫从头上脱了下来。
“你们吃的东西够吗?”他转身问我。
我裸露的皮肤在微微刺痛。
“够,眼下没问题。
”
“能够吃多久?”
“几个月吧。
”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到前胸和后背。
我想晚点再谈这个。
“具体是几个月呢?这场战争可能会持续好几年。
”他开始踱步,走过去三步,走回来两步,他的裤子仍然扣着,皮带却松松地挂在腰间。
多长时间?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
什么时候会结束?敌人的前进速度不是已经慢下来了吗?大家都在说,日本人的补给跟不上。
如果英国、法国或美国加入战争……我的身体渴望他的怀抱,但我仍然希望他可以打消我的疑虑。
他又踱了两步,转身看着我,即便在烛光下,我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不用为我们担心。
”我赶紧说,“现在走私分子和黑市商人非常活跃。
市场上买不到的东西,黑市上都能找到。
”我拉住他的手,让他靠近我。
我解开他的裤子,他松开我腰间的带子,他的呼吸暖暖地吹在我的颈间。
我们躺上了船长的床铺。
经过16个月的分离,终于又在一起了。
我们像饥渴的蜜蜂一样渴望吮吸花蜜,积蓄了那么久的爱意、悲伤和渴望全部释放出来。
身体终于分开后,我和聿明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哪怕一口气爬上南太武山也不会累成这样。
“我可以摸到你的肋骨。
”我轻声说,“你吃不饱吗?”至少他的皮肤依然光滑,肩膀没有伤疤,后背没有疖子,臀部没有虫子咬的包,两腿间没有皮疹。
他的身体随着我的抚摸在轻轻颤抖。
那天晚上,他终于告诉了我他“应征入伍”的过程。
我们依偎在船长的毯子下面,他平躺在床上,头枕着糠谷枕,我舒服地靠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
”他说,“我原本没打算参军。
你了解我的,安丽。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我认为,当一名工程师是我为国效力的最好方式。
”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腹部,听着他的叙说。
他离家之前,我们常常会聊到深夜,分享彼此的故事,他的故事变成我的,我的故事也变成了他的。
但他的这个故事直到现在才讲给我听。
“那是我出差后的第三天。
”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