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逆天而行 第60——65章(3/3)
到了。
”
白晓碧愣住。
叶夜心道:“三日后,他们若不退兵,父王便要带你上阵。
”
温海怎么可能为她退兵,白晓碧喃喃地道:“你的意思是,我顶多还有三天好活?”叶夜心点头,“怕了?”
白晓碧沉默片刻,忽然笑起来,“你还说我有好面相,什么大福德,我就知道你们是认错人了,从小到大我真没遇上过什么大好事,很早死了娘,再害死了爹,接着被张家退亲,然后跟着师父,走到哪儿都没见过好事,跳崖没死还能说是命硬,可是磨过去磨过来,现在还是要死。
”
叶夜心亦微笑,“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
白晓碧别过脸,愤愤地道:“什么死地后生,我不过是个寻常小丫头,偏被你们看成什么福星拉扯进来,当真荒谬。
”
叶夜心道:“已经长大,就不是小丫头了。
”
白晓碧瞪他一眼,复又垂眸,“又不是我叫的:“
叶夜心拍拍她的脑袋。
白晓碧这回没有再抗拒,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
怀抱依旧温暖,让人留恋,至少此刻心是安宁的,可以暂时忘记即将发生的事,忘记恐俱。
正如那次雨夜逃亡,他抱着她在山林间行走,头顶是冰凉的风雨,周围漆黑不见五指,她却没有半点不安与害怕的感觉。
半晌,头顶传来他含笑的声音,“我以为你要哭了。
”
白晓碧回过神,缓缓从他怀里离开,后退两步,“多谢叶公子告诉我这消息,反正没几天好活,我想清静地睡会儿。
”
叶夜心果然没说什么,转身出门走了。
往常无所事事,总觉得口子过得太慢,可从今日起,时间仿佛突然间走得飞快,眨眼间天就黑了,白晓碧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丫鬟送饭食进来,才替她燃起灯。
“姑娘该用饭了。
”
“先放着吧。
”
丫鬟依言搁了饭菜,退出去。
温海不可能退兵,也就表示她的的确确只能活三天。
在死亡边缘走过一次,如今得知
死亡再次来临,说还能安然人睡肯定是假的。
上次溺水的痛苦经历至今仍如噩梦般挥之不去,不知道被砍头会是什么感觉?
白晓碧怔怔地睁着眼睛,不知望向了哪里。
本朝开国之君谢真,阵前妻儿皆被斩杀,事实就是叶夜心说的那样,做大事的人不能心软。
将士苦战追随,真为一个女人退兵,置他们于何地?换了任何人都会这么选择,也不能怨温海,妥协只会令对方更得寸进尺,他只是做了鼓明智的决定。
“……我会保全你。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承诺不容易做到。
只不过,还是有些失望吧:
若是深明大义的女人,此刻被作为要挟他的人质,必定会一头碰死,成就身后美名,可见她同样也贪生怕死,不配站在他身边:
许久才回神,白晓碧缓缓起身走到桌旁坐下,烛光摇曳,待看清桌卜饭菜之后,她更加无语了。
饭菜真的少了分量,且一块肉也无。
白晓碧哭笑不得,精神反而好了许多,拾起筷子就吃。
有人推门进来。
白晓碧看他一眼,既不起身也不招呼,继续低头吃饭:
叶夜心在旁边看着她吃完,才拉起她,“走。
”
白晓碧没反应过来,“去哪儿,不是还有三天么?”
话音刚落,他已拉着她出了门。
白晓碧惊道:“去哪里?”
他不回答,忽然揽住她的腰,悄无声息掠起,很快便避过守卫,落在院外。
街上行人寥寥,不时可见往来巡逻的兵丁。
被拉着匆匆走了段路,白晓碧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眼眶顿时热起来,鼻子有点酸,她立即挣扎着再不肯走了,“不行不行,你放了我,到时候怎么跟你爹交代?”
叶夜心示意她看,“我虽有心放你,走不走得了还难说得很。
”
白晓碧随之望去,只见前方城门口灯火高挂,黑衣女带着数十名守卫等在那里,眼睛望着这边,显然正在等待二人。
叶夜心没有躲避,反而拉着她上前,“七娥在这里?”
黑衣女表情没有变化,垂首回道:“七娥奉主公之命看守城门,外头情势紧张,无卞公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
”'
叶夜心微笑,“我正是要出城。
”
黑衣女道:“请少主出示手谕。
”
叶夜心道:“没有。
”
黑衣女沉默片刻,道:“主公有命,少主还是带她回去吧。
”说完挥手。
纤手一挥,数名兵丁自两旁涌出,手执劲弩,齐齐对准二人,整个城门都在射击范围内,再加上旁边十几个高手外加守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二人也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白晓碧紧张地拉他,“我不走,我们回去吧。
”
叶夜心道:“既出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
”
黑衣女面色微白,“上次隐瞒这丫头的事,主公已经不再追究,少主何必叫他老人家失望?”
叶夜心道:“七娥也要对付我么?”
黑衣女垂眸,“少主待七娥不薄,可主公之命实难违抗,如若少主果真一意孤行,七娥只好得罪了。
”
叶夜心叹了日气,忽然抱着白晓碧斜斜掠出。
黑衣女没有意外,咬牙挥手。
弩箭如雨发,夹带着风声向二人射来,速度比寻常弓箭快了一倍不止。
身在半空,白晓碧知道凶险,生怕引他分神,大气也不敢出,任他带着闪避。
一片惨呼声。
叶夜心带着她落回地面,将手一扬,剩下的几支箭也嗖嗖飞出,紧接着又有数名兵丁应声倒地。
可惜吴王早有防备,很快又有一拨弓弩手上来顶替。
这样下去身手再好也是枉然,对方很快就会得信,增派人手过来,白晓碧都能明白的道理,叶夜心自然知道,所以这次他将手上的箭掷向了黑衣女身旁几名高手,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
众弓弩手正要发箭,立刻又发现不妥,如今他已混人自己人中,真要动手,岂不是连间自己人也要被射死?
高手们纷纷挡箭招架,连声喝骂。
黑衣女挥手命众弓弩手退下。
不比往日,叶夜心出招极其凌厉,他先反手自一人腰间夺过长剑,再倒转剑柄击向另一人胸口,动作奇快,手法巧妙,众人竟闪避不及,很快便有几人应声而倒。
“七娥,还不动手!”有人喝道
黑衣女迟疑了下,拔剑。
白晓碧虽不懂武功,但叶夜心轻微的喘息声她却听得清楚,只是暗暗着急,他既要与这么多高手周旋,又要保护她,已显吃力,这七娥武功必定不弱,真插手的话,
今日二人是万万走不了的,而他必定会为此受责罚。
他这回救她,还是利用么?
白晓碧忽然大声道:“别打了,我跟你们回去!”
众人身形果然缓下来。
叶夜心笑道:“我却不答应。
”
“少主执迷不悟,七娥只有得罪了。
”冷冷的声音,伴随着剑光闪动。
眨眼之间,有人无声倒下,不止一个。
叶夜心带着白晓碧落回地面,长长吐出口气,微笑,“多谢七娥。
”
她出手太快,白晓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有剑光一闪。
叶夜心这回变色,“你……”
筋脉既断,整条手臂就算是废了,黑衣女弃剑伏地,做挣扎不支状,咬牙低声道:“少主出手,岂有轻易饶过性命的,不这样,怎能瞒过主公?方才已有人去报信,他们很快会来,少主要走便快些。
”
城头还有人,再多说更要害了她,叶夜心掷了手中剑,带着白晓碧开门出城而去。
西风萧索,冷月如霜,路面如同铺了银,二人骑上早己准备好的快马,一路飞奔,身后远处火把骚动。
隐约有蹄声,幸亏他骑术精湛,终于拉开了跟离,看不见了。
风声响在耳畔,没有人说话。
他今日披的,恰巧是那件宽大的雪绒披风,与当初同样的温暖,白晓碧裹在披风里,丝毫不觉得冷。
大约奔跑半个多时辰,叶夜心才勒住马,扶她下来。
鞭子抽去,那马吃痛,飞快顺大路跑了:
“我们……”
“走小路。
”
叶夜心拉着她朝山上走,这一带山多林密,就算追兵来了也难发现,除非沿途搜寻,因此二人并不着急,趁着夜色翻过两座山头。
白晓碧低声道:“叶公子不该亲自动手的。
”
“不亲自动手,父王也知道是我干的。
”叶夜心停住脚步,指点,“再翻过前面那山便是谢天海的营地,山上必有兵丁刺探,追兵不敢来的,你只要说出身份,应该很容易就能见到他。
”
白晓碧哦了一声。
叶夜心道:“时候不早,我该同去了。
”
白晓碧慌忙拉住他,“你爹会责罚你的!”从今晚的事可以看出,吴王早就在防备他了。
叶夜心拍拍她的手,“怕责罚就不回去了么?他是我爹,不会把我怎样的。
”
白晓碧道:“叶公子为何要救我?”
叶夜心忍笑道:“我原以为小丫头会怕死,谁知竟有这样的骨气,心里好生敬佩。
所以就放了她。
”
白晓碧没有理会他的戏弄,只望着他不说话。
月光下,漆黑的眼睛不怎么清晰,只觉深邃不见底,但她可以感受到,那口光一如往常那般温柔亲切。
叶夜心叹气,“快去吧,将来我再找你。
”
白晓碧不动。
叶夜心无奈,“害怕的话,我再送你一程?”
白晓碧仍是不走,“叶公子那话是假的么?”
叶夜心道:“什么话?”
白晓碧迟疑许久,才低声道:“跟你爹说的话。
”
叶夜心道:“我说过什么了?”
她的心思在他跟前向来无处可藏,他怎会不知道,显然是故意不承认,白晓碧来了横劲,抬头直直地望着他,“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叶夜心愣了下,笑起来,“小丫头越来越不害臊,是你喜欢我,对不对?”
脸颊如火烧,白晓碧不做声。
叶夜心俯下脸,“我喜欢那么多姑娘,你不是很生气么,还想要跟我回去?”
白晓碧咬了咬唇,道:“我不是想跟你回去,你有野心,也很无情,你对你爹都不是真心的,瞒着他做了很多事对不对?这次你不顾他的命令,非要救我出来,必会引得他发怒起疑,你就不怕坏你的事?”
叶夜心挑眉。
白晓碧鼓起勇气,“我不想看你跟我师父打起来,倘若没有他,可能你真的会赢。
但现在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九皇子,会笼络人心,手底又有神武将军那些人,而你是吴王之子,光在名义上就输了他,吴王这么坏,谁人不恨他?”
她拉着他的披风,一字字道:“你赢不了。
”
叶夜心看着她半晌,笑了,“果然是他的福星,说话都向着他,还未开始就认定我输,还是你想要我输?”
白晓碧道:“我不是那意思。
”
叶夜心皱眉,“够了,我也没料到他会冒出来,但如今论胜负,还言之过旱。
”
白晓碧道:“你说了,做大事的人不能心软。
”
叶夜心道:“不错。
”
白晓碧道:“我师父都不肯为我撤兵,你却冒险放了我,你比他心软。
”
叶夜心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你?”
白晓碧微微发抖,却将他的披风抓得更紧,“叶大哥!”
沉寂:
“我姓谢,叫谢天心。
”他抽出披风。
“你姓叶,叫叶夜心。
”白晓碧坚持,改为双手拉住他。
“小丫头,别这么不知好歹。
”他叹息,毫不犹豫掰开那手就走。
方才就是在赌他心软,他的行为已经给了答案,白晓碧再顾不得什么,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艰难地问出那句自不量力的话,“你别当郡王了,我们走,你带我走,好不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双手握住她的手,似乎想要掰开。
刹那间思绪变作空白,白晓碧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大声说:“你爹算计你,你算计你爹,这样有什么意思?他们打他们的,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了,去开个茶坊,开个布庄,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替人相地,游遍天下,不好么?”
话音刚落,就引来他轻笑,“我以为你长大了变聪明了,怎的还是个笨丫头,男人会选荣华富贵,还是选一个小丫头?”
“你会输!荣华富贵是要命的,小丫头不会。
”
“小丫头,永远不要去做自不量力的事:”他不客气地又去掰她的手。
“自不量力的是你!”她死死抱着他不放,“我喜欢你,你别走。
”
“你比得过什么,富贵?美貌?我喜欢长得美的姑娘。
”
“我比她们好。
”
这句话她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冲口而出,他却听得微微侧了脸,声音里带上笑意,“是么,那要试过才知道。
”他猛地回身抱起她。
才走几步,厚厚的雪绒披风落下,铺住厚厚的落叶上。
人也被丢了上去。
面无表情的他让人害怕,自晓碧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开始觉得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安地想要坐起,却被他重重压回。
“小丫头,要知道什么叫后悔。
”
毫不留情的吮咬,不似往常的温柔,唇几乎被弄破,白晓碧既喜又怕,头脑迷迷糊糊,根木没有想到将要发生的事。
柔软的身体隔着衣衫,在他身下起伏。
他忽然抬起身,迅速扯下她的衣裳,甚至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他已开她的双腿,艰涩,却准确无误地进入。
白晓碧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次会是这样被他占有。
没有抚慰,没有怜惜,下体被狠狠地撕裂贯穿,头脑里似乎有根弦断掉。
眼前一黑,她险些痛得昏过去。
接下来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他毫不温柔地在她身体里抽动,带着明显的烦躁情绪,每一次重重的撞击都让她生不如死。
疼痛,剧烈的疼痛几乎将她撕成碎片。
白晓碧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绝望得连哭都忘记了,只拼命推他。
双手很快被他扣住,置于头顶。
素日的温柔全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可怕且残忍,粗暴的动作似乎永无休止。
她不能承受,尖叫,哭泣,咬他,最终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全身冰凉,已是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依旧在她体内,却没有再继续折磨她。
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漆黑的眼睛正看着她臂上的疤痕,目光复杂,依稀浮着一丝内疚与后悔。
见她醒来,他缓缓后撤。
就在她以为他要退出之际。
他忽然又长驱直人,原来两个人合为一体的感觉是这么清晰和奇妙。
坚硬直达身体最深处,白晓碧仍旧疼痛难忍,只不过这次的疼痛有些不一样,那是从未有过的滋味,难受,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刺激。
她忍不住全身颤了一下,口内轻呼。
刺激过去,她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没有后悔的机会,他握起她的一只手,带着它移向自己胸前。
胸膛紧实、火热。
从未这么真实地触碰过男人,手竟有些发抖,白晓碧慌忙想要缩回。
他却不肯放过,低头,吮咬着她冰凉的指尖。
手指在他唇齿间,湿且热,透着淫靡的味道。
冰凉的身体竟开始发热。
体内,他又开始缓缓后退,接着又一次冲入。
说不清的感觉,身体仿佛要飘起来,白晓碧忍不住再次颤抖,同时发出一声自己听了都觉得羞耻的细细的呻吟。
反应过来之后,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要退缩。
他放开她的手,吻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奇异的刺激一波接一波,令人难以承受,却偏偏带来从未感受过的无尽的快感,身体不知不觉已变得火热,白晓碧急促地喘息,等到适应之后,脑中空白才逐渐消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姑娘在他身下会是那样的表情,那样的淫荡,因为此刻她自己也同样享受着他带来的快乐,发出同样淫荡的呻吟。
自己竟和那些姑娘一样了?那日的场景浮现在脑中,她又羞又气,想要反抗,谁知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双腿已从被动变为主动,在不知不觉间盘上他的腰,那是任他摆布的姿势。
月光映照两具交缠的身体。
感受到她的异常,他撑着两侧地面,抬起上身,略加快速度。
更强烈的刺激如海潮般卷来,白晓碧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在快乐的巅峰忍不住低低哭泣,全身一阵颤抖,竟又昏迷过去。
他有点意外,半晌才弯了下嘴角,“小丫头。
”
梦里,她和他一直在重复方才做的事情,他在她体内,分明是激烈的动作,却总透着那么一丝温柔,她战栗着,好儿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站着,坐着,躺着,他尽可能地取悦她,吻她的颈,抚摸她光滑如缎的身体,感受起伏的线条,还有一次又一次地深入。
梦醒,冷月不在,落叶不在,人也不在。
这是个简单的房间,身下是舒适的床。
白晓碧反应过来之后,勉力掀起被子,身上果然穿着新的里衣,只是无处不痛,下体更甚。
她试着想要坐起,结果竟险些连腰都直不起来。
然而此刻对她来说,这些痛苦都已经不算什么。
望着空空的房间,白晓碧只觉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
直到门被从外面推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不知为何,白晓碧竟忍不住红了眼圈。
叶夜心走进来,手上破天荒没有拿折扇,而是端着只碗,碗内似乎盛着热汤,他回身掩上门,缓步到床前坐下。
气氛尴尬起来。
回想昨晚的场景,那么难堪,那么羞耻,白晓碧极度不安,紧紧闭着眼,恨不得缩进被子里永远不出来。
半晌,他轻声唤她:“起来吃了再睡,天都快黑了。
”
睡了整整一天?白晓碧正在惊讶,一双手已伸来将她抱起,动作之际,腰上腿上忽觉酸软,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他没有问什么,只是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拿小勺舀了些汤送至她唇边。
气息吹在额上,白晓碧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安安静静地任他喂。
他喂过汤便扶着她躺下,转身要出门。
白晓碧忍不住低唤:“叶大哥。
”
他柔声道:“你暂且住在这里,有需要的话就叫她们,我去办点事,明口再来看你。
”
视线只在她脸上做了极短暂的停留,分明是在躲闪,漆黑的眼睛里清清楚楚显示着他的内疚,更多的,是后悔。
刚刚浮起的一丝希望猛然沉了下去,白晓碧怔怔地看着他开门关门消失。
傍晚。
有两个人先后落于石上,温海依旧白衣无瑕,叶夜心却披了件比往常更厚重的墨色绒披风。
“要见堂弟一面不容易。
”
“王兄有命,岂敢不来。
”
“我是来谢你:”温海停了停,道,“前日王叔来信逼我退兵,我实有些为难,如今你既救了她,我便可以放心攻城了。
”
“我若不救她,王兄就要退兵?”
“不会,”
叶夜心沉默片刻,道:“如此,王兄何来难处,又何须谢我?”
溢海道:“你既敢明里与叔父作对,如今我只须再叫人放些话进去,王叔生性多疑,必会动手去查。
”
叶夜心面色不改,“上兄今日找我,不正是有心相救么?”
“你如今只有与我联手,否则等于是白白葬送了他们。
”温海道,“几位将军明里为王叔效命,实际上却是听命别人的。
原本此人只想借王叔之手成事,这些便是为将来遏制王叔做的准备,谁知突然多了我来,不得不另做打算”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有意叫那些人打几回败仗,王叔便会另派他人,这分明是在折损王叔兵力,保存自己的实力,待到王叔与我争持不下两败俱伤,再过来收一场好处。
”
叶夜心道:“这主意甚是高明。
”
温海道:“可惜天意注定,他必难如愿:“
叶夜心道:“王兄叫我来,还有别的事?”
温海道:“她在哪里?”
叶夜心没有正面回答,“她暂且安全。
”
“若非堂弟心软,令王叔生疑,你我便绝无合作的可能,将来或许还能一决胜负。
”温海微笑道,“但无论如何,最终胜的必定是我,她命中注定的人也是我,你如今已没有把握与我争。
”
叶夜心淡淡地道:“是么?”
温海道:“我还听说,堂弟的身世似乎有些蹊跷,与王叔的关系也微妙得很”
叶夜心笑了笑,“我手里的东西,王兄却想要我拿出来白白送与你,岂非有趣?我虽与父王不睦,但与你合作更不是什么好主意,将来事成,你难道会放过我么?”
温海道:“如今只有我可以保住你的部下,至于将来的事,就要看将来的情势了,你若不与我合作,现下就会很麻烦。
”
叶夜心转身便走。
温海道:“三日内,我等你的信。
”
睁着眼躺了一夜,两个丫鬟殷勤服侍,白晓碧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他去了哪里之类的问题,只是一味地任她们摆弄。
事实就是她痴心妄想。
他和温海属于同一类人,坐上那个位置,有了至高的权力,何愁没有天下美女。
她白晓碧既无倾国倾城之色,亦无出色的技艺与智谋,什么都不算,却非要将他的一点不忍之心放大,轻易地把自己交了出去,自不量力地要他放弃野心放弃郡王之尊,去过普通百姓的日子,简直太天真太可笑了!他要真这么做,除非是傻子。
他在后悔。
如今他是因为做过的事,不好丢下她不管吧。
她在妨碍他。
或者,他没有将她当成那些姑娘,事情过后就挥挥衣袖送走,应该高兴?
白晓碧倚着床头,面无表情。
第二天,没有见到他。
第三天清晨,他总算来了,依旧端着汤在床头坐下。
白晓碧忽觉烦躁,别过脸,“我不饿。
”
“吃了再睡。
”他强行搂过她,微笑,“我最近很忙,所以昨口没来,以后也不能时常来看你了。
”
忙是应付的最好借口,白晓碧低声道:“你去忙就是,不必管我。
”
他没有再说,只是将汤送至她唇边。
白晓碧沉默片刻,还是慢慢地喝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身后的怀抱不同往口,似乎有些凉。
接卜来几天果然没再见到他,直到半个月后。
他出现在门外,脸色有些差,手里也没有了碗。
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好了,心却始终难以平复,白晓碧坐在桌旁,不安地架着他。
他走进来,“听说你吃得很少,还痛?”
白晓碧脸微红,摇头,“没有。
”
他在旁边坐下,“谢天海已攻占平州,如今他正在找你。
”
白晓碧愣了半日,喃喃地道:“我回去吧。
”
他点点头,“暂且回去也好,我最近办事,恐怕顾不上你。
”
关切的语气没有变化,白晓碧却听得浑身冰冷,纵然是得知将要被阵前处死,也不及此刻的绝望,说走不过试探他而已,可他真要她回温海那边,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这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
“好,我明天就走。
”
“谢天海会派人来接。
”
原来他早就已经决定了,如今不过是告诉她一声而已,白晓碧垂首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