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与担心。
连杯中的牛乳晃了出来,流到了细嫩的手背上,浑然不觉。
就这么恍惚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喜鹊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刚想跟她说大少的消息,却见她一脸的茫然无助,心里才了然小姐已经知道了。
那牛乳倒了大半在地毯上,湿漉漉的一片,盘里的蛋糕和饼干连动也没有动过。
风从窗缝里、门缝里透进来,依稀带着冰凉的冷意。
日子还是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流淌在文字间,消失在睡梦中……他离去竟已经有两个月了,唯一能证明他已经离去两个月的便是她的肚子,自他离去后,便开始大了起来,且一天比一天浑圆了。
这些日子,只偶尔接到过张立等侍从打过来的电话,只是报平安而已。
她自然知道他平安,也是意气风发的,一连两个月,西部大军已经节节败退了。
他本来就计划周全,趁南方在争权时,攻打西部,因曾泰宪的女婿段旭德和老大段旭仁相持不下,对西部增援一事,根本达不成一致意见。
对于段旭仁来说,是绝对不会出兵帮曾泰宪的,所谓养虎为患,若是帮他挡了北地的进攻,他日曾泰宪与段旭德一联手,哪里还会有他的立足之处。
若是段旭德执意要出兵,那么对于南方的大权,他这辈子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他是那么参透人心,深谙权谋,趁这么好的时机,已连拿了西部四个省了,曾泰宪已被赶到了偏远之地,只要南方大权还未定下,那么拿下西部便指日可待了。
净薇看着报纸,模模糊糊地想起成亲以前,她对他的了解只来自报纸和人们的口头评说,依稀还记得当时南方说起他总是:年少英雄。
是的,他是年少了得的,自十九岁从军磨炼以来,便是他领着北地八省的军队,开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次又快平了西部,怕是以他的雄心壮志,不会仅仅局限于此吧。
想着想着,她总有些恐慌。
虽然是隐隐约约的,但总挥之不去。
她有些害怕,总不愿意往深处想。
靖琪倒是放了学,一早便过来了,她是个体贴的好妹子。
知道大哥走后,净薇会无聊,有空便过来陪着。
说说体己话,聊聊府内的事情,有时又会谈谈净薇腹中的孩子。
虽然靖琪云英未嫁,却是极喜欢小孩的,老是嚷嚷着要当姑姑了。
平日里,看到小孩子用的可爱的玩意儿,也会三不五时地买来,说是放着,等生下来就可以用了。
净薇也是颇为关心她与楚天磊的事情的,但每次开了个口,靖琪便红臊着脸,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但从句里行间,靖琪的眉角眼梢,估计那位楚天磊对她也是有些意思的。
净薇那日见了楚天磊,一表人才又风度翩翩,与靖琪真是一对可人儿。
她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赫连靖风成的亲,虽然婚后两人琴瑟合鸣,但一遇到事情,到底是不如两情相悦般信任彼此,就好比这次的照片事件。
她暗暗希望靖琪可以心想事成,如意美满。
四姨太、六姨太、八姨太等人也来得颇勤。
七姨太老是病着,不方便过来,但也经常打发了丫头过来问好。
四姨太和六姨太是过来人,一过来,多多少少讲些经验给净薇听,又或者是说些笑话解解闷。
日子还是比她想象中要好打发些。
八姨太过来则更是好,两人也不客套。
八姨太是个极聪明的人,见大少走后,净薇茶饭不思的,说起大少又一副少有的娇媚之态,全然不复平日的从容样子,哪里会有不知的道理。
她自那次事情后,就把净薇当自个儿妹子般,如今见了她的样子,心中是说不出的开心,又有一些莫名奇妙的担忧。
开心的是,她与大少两情相悦。
但她入督军府邸也有好些个年头了,见惯了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的性子,哪个不是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
大少现在对净薇是宝贝到了心肝,但难保有一日会……
净薇是个水晶心玻璃肝的人,她若是付出了便是付出了,陷入进去了便是陷进去了,哪怕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回不了头的。
人一旦付出了,便会要求同样的回报。
若是得不到或是一旦受了伤,怕是会永远无可挽回。
这日,八姨太也正好过来了,听差的送来了茶点。
两人便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已近春节,府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
郑管事虽然帮她挡了许多事,但还是免不了有一些要来请示她。
所以净薇也微微聊起了一些,询问了八姨太关于老督军在时的安排。
那屋内通了暖气管子,极为暖和的。
但净薇总觉得莫名奇妙地不对劲儿,浑身发冷,坐立不安,眼皮老是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