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3)
圈勉强一笑,“也是,他这人,见了我连定情的东西都没给,现在人不在了,想祭奠他也找不到依托。
”她把玉紧紧攥着,踅身回她卧房里去了。
弘策走了半年多,定宜托师父打听他的近况,据说战局还算稳定。
他也每每有请安折子递上去,出门在外艰苦是一定的,不过他曾经在那里生活十来年,适应起来应该不难。
她听了松口气,反正心头总有一根线细细吊着,吊久了也习惯了。
她临盆在十月里,那天天气很好,她和海兰在窗下逢小袜子。
刚缝了一半,腿肚子上热烘烘的一阵流下来,不知是个什么。
低头一看,鞋都湿了,她红了脸,“嗳,怎么回事,醒着尿裤子了。
”
海兰一看唬着了,“这是羊水破了吧?”
赶紧起来叫嬷儿请稳婆,家里一通乱,找你找他的,最后安了床。
没有男人在,她害怕却没有依赖感。
她从小摔打,经得起事儿,也扛得起担子。
后来虽晃了神,现在依旧是铮铮一身傲骨。
稳婆说没见过这样的产妇,一滴眼泪也没有,就咬着一块汗巾,咬得牙根出血,不叫也不喊。
孩子脑袋大,出产门的时候妈很受了些苦。
她自己吩咐,说万一有个闪失,保小不保大。
哪儿有这样清醒的人呢!大伙儿愈发紧张,谁也不愿意出事,好不容易的,把孩子接到了世上。
听见那小嗓门儿一声嚎啕时,她才跟着放声哭起来。
海兰来瞧她,她哭得止也止不住,抓着她的手,断断续续说:“我做错了……我天天想他……”
海兰含泪宽解她,“会好起来的,再过段时候他就回来了。
你现在身子虚,不能哭,会哭坏了眼睛的。
”从保姆手里接了孩子来给她瞧,“是个小子,长得真漂亮!”
她睁眼看,刚落地的孩子,跟只小耗子似的,五官却辨认得出,长得和弘策很像。
她吃力地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刮他的小脸蛋儿,“这么红啊。
”
嬷儿说:“过三天就不红啦,现在越红,将来肉皮儿越白。
瞧好了吧,咱们哥儿是个美男子,长大了迷死一帮子大姑娘小媳妇儿。
”
她馨然笑了,脑子里迷迷糊糊想,当初吃好些姑娘果儿都没用,生的怎么还是个小子呢!
坐月子了,那就休养吧,见天儿的炖鸡炖蹄髈。
那天夏至拎了只鸭来,说是从合鸡鸭的小贩那儿换的,挑了笼子里最肥的一只,问是想蒸啊,还是想酱。
海兰抱着哥儿出来,站在檐下说:“月子里吃鸭子,老了脑袋跟鸭子似的乱颤。
”
夏至摸了摸鼻子,“还有这说法儿呢,那就让奶妈子吃吧!”上前来扒拉襁褓,“让我瞧瞧哥儿好不好。
”
孩子刚吃了奶,闭着眼睛偎在海兰怀里睡呢。
白生生的小脸儿,嫣红的嘴唇,嫩得跟块豆腐似的。
夏至啧啧两声,“这不是年年有余里那个抱鱼的胖娃娃嘛,小树歪瓜裂枣的,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来……海兰,你说他该叫我什么呀?是不是该叫我舅舅?”他压着嗓子在边上喊,“别睡啦,成天睡不腻味吗?叫我一声儿,叫舅舅。
”
海兰笑了笑,“孩子就得睡,睡了长脑子。
”说着转过身,进屋升摇车去了。
该起名字了,以前想的几个拿出来看,觉得都不好。
师父说:“不着急,先取小名儿。
过两天我还上妙峰山走会呢,到时候请庙里主持费费心。
那主持有学问,他给舍了名字,孩子将来磨难少,好养活。
”
取乳名不讲究,什么猫儿狗儿的很随意。
像定宜叫小枣,汝俭的难听点儿,叫疙瘩,现在想起来还惹人发笑。
大家合计了好久,最后定宜说就叫弦儿吧,“常给我提醒,给我紧紧弦儿。
”
就这么定下了,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孩子是希望,也是麻烦,整天吃了拉了,忙得你没空心烦。
海兰特别羡慕她,说:“有个孩子多好啊,老辈儿里完了,他还能接着替你活。
咱们弦儿长得又好,不愧是帝王家的根苗,真招人喜欢。
”
定宜就把孩子往她怀里送,“这也是你的孩子,咱们俩一块儿带着他,他以后管你叫干妈。
”再瞧瞧她脸色,试探道,“你和三哥这一段,过去就过去了。
毕竟他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你将来还是得有个依靠。
”
海兰举起弦儿笑道:“我有依靠呀,我有干儿子,我的弦儿给我养老。
”
她就是敷衍吧,就是不爱想那些。
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一门心思全在孩子身上。
定宜哀声叹口气,转头看,夏至靠着抱柱,正盘弄他的腰牌呢。
眼看又要过年了,今天进腊月,孩子的满月酒不能办,自己家里人偷摸着聚在一起吃顿饭。
师父还没来,都等着他,过了会儿前院人进来传话,躬了躬腰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