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3/3)
初并对他加以威胁,他能想象到韩景鸿那种势在必得的压迫和居高临下看不起人的嘲讽漠然态度,原哲初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温柔从容,更不与人争抢,唯一的软肋便是家人,奈何父母传统保守,他曾旁敲侧击询问,但并未得到他们的支持,因此,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一直没未向他们坦白。
那是原哲初的一块心病,也是韩定远的一块心病。
原本,他们是想徐徐图之,一点点渗透,争取在原哲初毕业时能让他们放下成见,进而向他的父母表明两人的关系,可却没想到被韩景鸿横插一脚。
原哲初因此丧了命。
韩定远意识到当初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几乎崩溃掉,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出门不见人,似乎要生生把自己折腾死。
林清让当即请假订票,于当晚赶回晏城。
小秦在车站接上他已是凌晨,二人直奔韩定远的住处,这个地方林清让没有来过,小秦说这是韩定远与原哲初的爱巢,自原哲初意外身亡后便空置了,但韩定远会让钟点工定期去收拾,替换生活用品甚至新鲜的食品蔬果,他用各种偏执的方式试图挽留一个已死的人,像个疯狂的臆想症患者。
却也为自己造就了一副囚笼,甘愿囚禁其中。
林清让下了车,接过门禁卡刷卡进入楼门,他乘电梯上到6楼,门锁是密码锁,小秦说,自几日前回到这里以后韩定远便更换了密码,
他尝试输入原哲初的生日,果然已经失效。
与韩定远生活的那些年,他将所有的密码都设置为原哲初的生日,一开始,林清让并不介怀,他心知自己的身份,兢兢业业扮演自己的角色,让韩定远满意,他获得资助,各取所需而已。
然而后来,在他对韩定远的感情逐渐变质的过程中,每输入一次这个烂熟于心的密码,他的心就像是被挖开一道口子,经年累月,被凿得变得惨不忍睹。
林清让立在门口,他未加思索,输入一串数字,随后听见解锁的声音,他的手仍悬在半空,下意识蜷了蜷缓缓垂至身侧,那串数字是原哲初的忌日。
这个人或生或死,都牢牢盘附在韩定远的骨血中,他不打算忘,也未曾想过放下,林清让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徘徊在打开的门板前,或进或退都改变不了什么,唯独能变的,或许是心口上再多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经年无法愈合。
他深呼吸一口气,仍旧义无反顾打开门走了进去。
黑漆漆的屋子,没有哪怕一点亮光,扑鼻的酒精味混杂着酸腐的呕吐物的味道,甚至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林清让闻出了混杂在其中的血腥味,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后脊背在瞬间溢出一层薄薄的汗,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突破胸腔肋骨和皮肉冲出来,他抖着手去摸墙上的开关,骤然的光亮刺得他眼睛晃了晃。
“定远?”
林清让压着喉咙里颤巍巍的音调叫韩定远的名字,一边顺着亮光往客厅里走,一路将灯打开。
他在沙发背后发现了韩定远,他趴伏着,缩成一团,周围空的半空的酒瓶子倒了一地,林清让在垃圾桶里看见糊着血的纸巾。
“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