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她以前也会偷偷来祭祀两位老人，但时间卡得好，从来没碰到过兄弟俩。

     今年有些事耽搁了，尽量提早，却还是碰上了。

     二人避她如洪水猛兽。

     哪有人做母亲做成这样呢？ 她双手掩面，微微颤抖起来。

     楚亦青拉着依旧发愣的哥哥，熟练地大步向墓园南边的白玉兰走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冷得吓人。

     楚亦澄回过神后，看着闷头向前走的弟弟，脑子里浮现出的，是他回国那年。

     说来也搞笑，楚南秋天天发疯，却没有阻止楚亦青去上学。

     在国外时，他常常联系不上楚亦青，问楚南秋，他只说弟弟在上学，学业很忙。

     偶尔联系上时，楚亦青也对自己的遭遇闭口不谈，后来他才知道，楚南秋就在旁边盯着。

     楚亦青的一言一行，哪怕是呼吸、梦呓，对楚南秋而言，都是需要掌控的对象。

     其实对楚亦青来说，最可怕的并不是楚南秋的打骂，而是最初那两年的摧残。

     回国时，楚亦澄看着冷漠沉默、眼底一片死寂的少年，心疼得要命，几乎快认不出他来。

     楚亦澄觉得心脏一阵钝痛，他又想起自己当年在角落里紧紧抱住那个小孩，用略带稚气的声音说出“别怕，哥哥在”。

     那个时候，楚亦青会不会缩在角落里，想着“如果哥哥在就好了”呢？ 楚亦青每次跟他通话时，流畅的语句背后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呢？ 安潇离开那个“家”时，到底有没有想到，楚亦青会经历什么呢？ 楚亦青放开手上拉着的人，双手将白月季放到树下，半跪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早已习惯不去想了，过去和未来都不想，即使那些回忆会不合时宜地浮出，他也试着将这些同自己剥离。

     那段过往充满了荒诞的痛苦，没有任何回忆的价值。

     他本来觉得自己不怪任何楚南秋以外的人的，但看到安潇的一瞬间，从心底涌起的难受还是快要将他淹没。

     楚亦青依稀觉得，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