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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佛跳墙> 第四章

第四章(1/3)

几点了…… 晚潮在床上翻一个身。

    漆黑的一团,侧耳听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肚子有点饿……晚饭都还没吃呢,好好的一锅鳝鱼羹,就被荆劭给糟蹋了。

    那家伙跑哪去了?三更半夜还不回家,他该不会是跑到钟采那里去倾诉衷肠了吧! 唉,先不管他,热一杯牛奶垫垫胃再说。

     掀开被子爬下床,晚潮打着呵欠走进客厅,刚要开冰箱,忽然看见黑暗里有红色的一点火光一闪,“谁?!”她吓了一跳,汗毛差点竖起来。

     “是我。

    ”荆劭的声音。

     晚潮不禁松了口气。

    他有毛病啊,大半夜不去睡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什么烟。

    刚才那红色的一点,就是他的烟头,真被他吓晕了。

     呆了呆,还是决定不理他。

    晚潮径自拉开冰箱,拿了盒牛奶出来,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就着冰箱里透出的灯光,从眼尾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荆劭靠在沙发里,黝暗模糊的光线里,只看得清他的轮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感觉得到,他脸上一抹淡淡的萧索。

     “砰!”晚潮重重地关上冰箱门。

    不要再八卦了谢晚潮,长点记性吧。

     没开灯,但是她曾经蒙着眼睛在这间屋子里摸了两个星期,不用看都知道微波炉在哪里。

    把牛奶放进去,按了开关,晚潮双手环胸地等在一边。

     翻脸就翻脸,搬走就搬走,谁怕谁!她谢晚潮一个大活人,还会找不到地方住?谁会稀罕跟这种脾气暴躁又没人情味的家伙打交道。

     “咳。

    ”沙发上的荆劭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怕呛就不要抽烟了嘛!晚潮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少管闲事,她再一次严厉警告自己,不要再犯贱地跑去闲操心。

     “晚潮。

    ”荆劭终于开口了。

    声音虽然低,可是周围太安静,所以听得分外清晰。

     晚潮竖起了耳朵,不出声。

     男人这种东西,太宠他是不行的,一定要让他知道,不尊重别人就要付出代价。

     “晚潮!”荆劭只得提高了声音。

    她怎么没反应?是没听见,还是生气不肯应? 晚潮万不得已地“嗯”了一声。

    有什么话就快说,她又不会死赖在这里不走,吞吞吐吐地干吗?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荆劭按熄了烟,声音里有一种陌生的味道,像埋怨又像怜惜,还有点一贯的拿她没辙,“都十二点了,还爬起来热牛奶。

    ” 晚潮绷紧的肩膀忽然放松。

     还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原来……不过被他这么一问,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委屈,只好闷声不说话。

     “怎么都不答应?是不是还在生气?”荆劭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算了,都是我的错成不成,为这么一点小事,咱们实在犯不着闹成这样。

    ” 都是他先挑起事端,现在还说这种话。

    晚潮恨恨地拉开微波炉,拿出牛奶,越来越觉得自己没记性,下午刚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现在被他三句两句,又说得心软。

     为战之道,你进我退;不行,绝对不能再纵容他了。

     “喝牛奶又喝不饱。

    ”他从她身后伸过手,拿走她手里的纸杯,“我帮你煮个面。

    ” “不用。

    ”晚潮硬邦邦地拒绝,少来这一套小恩小惠,更何况,他煮的面……实在是不敢恭维。

     “别闹了。

    ”荆劭轻轻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已经够烦的,还要哄你到什么时候?” 他、他!晚潮的脸蓦然在黑暗里烧红。

    这混蛋,敢这样摸她的头?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后颈一阵酥麻。

     “少动手动脚,我们又不熟!”她恼怒。

     “你的头发不都还是我帮你洗的?”荆劭根本不以为然,“怎么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个时候——晚潮哑然,说不出话来,那个时候不一样!可是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想,那时跟现在,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去煮面!”憋了半天,才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

    真是败给他了,算了算了,这笔糊涂账,怎么扯得清。

     荆劭去厨房煮面了,只剩下她站在客厅里,听见水噗噗开了,香气隐约传来,这次他煮的还是巧面馆香菇炖鸡面。

    她想起第一次走进这里的那个晚上,他煮的那碗面,难吃得很,荷包蛋太老,汤太咸,可是热乎乎地吃下肚,浑身都暖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还是第一个、也是惟一的一个,给她在深夜里煮过一碗面的人。

     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很没劲,就连煮面,都只会煮这一种。

    换个口味也成啊,葱香排骨面、翡翠鲜虾面、雪菜肉丝面……他干吗就只认得这种香菇炖鸡味?难道就连这泡面,也是钟采曾经爱吃的口味? 晚潮咬了咬嘴唇。

    明天就去超市,把他冰箱里的泡面统统都换掉。

     可是这念头钻出来,连她自己也是一呆,这是做什么?她到底是在跟谁较劲啊?钟采?不会吧!荆劭这种没情趣又不温柔的男人,才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面来了——”荆劭端着面出来,“怎么还不开灯?” “你的灯,我怎么敢随便开。

    ”晚潮坐在沙发里,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万一弄坏了,不晓得会不会又刚好是钟采的东西,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脸上一热,狠狠捏了自己手心一下,有病啊谢晚潮?听听你那什么语气,傻子也听得出来你在吃味。

     但荆劭真的就没听出来,“你这叫做得理不饶人。

    ”他当晚潮还在生气,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当心烫。

    ” 晚潮呆呆地看了他半分钟。

    算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吃面。

     “怎么样?”荆劭期待地问。

     “什么怎么样?”晚潮嘴里塞着面,不知道他说什么。

     “面啊!”荆劭说,“上次你不是说汤太少,荷包蛋又太老?这次怎么样?” “唔。

    ”晚潮费劲地咽下一口面,“很有进步,汤水足、滋味浓。

    ” “是吗?”荆劭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嗯,真不愧他用心改良。

     晚潮把头埋到面碗上,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想偷笑,原来他还都记得那天晚上她批评过的话?看来这些日子她言传身教的,也不是没效果。

     荆劭又点起一根烟。

    看着她大口大口香喷喷地吃着他煮的面,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柔软。

    刚才阴霾的心情,似乎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钟采、手术、种种的琐碎记忆,都慢慢消散在远处。

     “你在想什么?”晚潮面吃到一半,忽然抬起头,乌黑的眸子,探询地盯上他的脸。

     “没什么。

    ”荆劭笑了笑。

     “你还在想着钟采吧。

    ”晚潮放下了筷子,语气渐渐变得迷惘,“荆劭,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都不肯忘记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她……”荆劭沉吟,是啊,钟采有什么好?他始终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在中心医院的紫藤花架下,她穿着白衣,静静地朝他微笑。

    几乎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惊叹她秋水一般明丽的容颜。

     在她临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她眼里充满了泪光,“对不起,荆劭。

    ”纵然是在决意要离开他的那一刻,她的语气,仍然温婉一如往昔。

    到底她有没有过一点留恋?这问题直到如今他也找不到答案。

     “钟采很漂亮,而且温柔斯文。

    ”荆劭弹了一下烟灰,“做护士的时候,很多主刀医生都想要她当助手。

    不过钟采一向不喜欢医院,她讨厌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 分手之后,他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跟另外一个人提起钟采。

    一直都以为,这个名字这个人,会从此埋在心里,绝口不提。

     “所以她坚持去做了空姐?”晚潮问。

    其实私心底下,她真的很替荆劭不值,“你的手就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没错吧?那个时候,她至少应该多留几天,跟你一起面对困境。

    ” “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

    ”荆劭说,“其实当时我是来不及考虑后果、权衡轻重,就是本能地挡了一下。

    随便换做谁,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瓶子砸下来,自己先闪一边。

    ” 晚潮沉默了。

    他说这是本能。

    可是有几个男人,会在危险到来的一刹那,把自己的女人挡在身后?更何况连竹青都知道,他的手,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

     “你其实一点也没有记恨钟采。

    ”晚潮看着他,事到如今,他都不肯说她一句不是。

     “我就算记恨她,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荆劭把烟头按熄,“算了晚潮,我们不说这个。

    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处理你脸上的伤疤,这样下去不行啊。

    ” 晚潮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还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那个Z字整形是非做不可了。

    ”荆劭说,“现在的问题是,找一个放心的医生来主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我听竹青说了,这手术其实不好做。

    ” “嗯。

    ”荆劭蹙了蹙眉,“我虽说不在中心医院了,但那边多少还有几位旧同事,我想办法找他们帮忙。

    ” 晚潮没有拆穿他。

     当初他离开中心医院,情形是何等的狼狈落魄,他跟那边,还能有什么来往?对,他是可以低头向那班旧同事求助,但是这个世界人情冷暖,别人肯不肯帮忙都未可知。

    更何况这有多么讽刺,他荆劭当年是站在峰顶、风光无限,被无数目光追随仰视的人,现如今,叫他怎么开口说“这手术我做不了,所以请你帮个忙”? 晚潮不愿意让他去做这样的事。

     “荆劭,当初——你为什么离开脑外科?”她问,“我知道你伤了手,可是再怎么严重的伤势,也可能随着时间过去而慢慢痊愈,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再试一试?” “我也想过留下,在刚刚受伤的时候。

    ”荆劭把心头的万般感慨,都轻轻一语带过,“可是做一个医生,而不能站上手术台,我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 这话说来容易,当初做出这个决定,也费了一番周折。

    才一出事,立刻流言四起,有人说闯进来酗酒闹事的醉汉根本就是争风吃醋,又有人说酗酒的人是荆劭自己,甚至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渲染成两男一女的花边新闻。

    荆劭手伤了?伤得有多重?四周充斥着杂沓的猜疑、好奇、探询,那些在他身后的目光,有惋惜、有窃喜、有不屑…… 钟采无法忍受周围不堪的流言,决定一走了之。

    她这一走,不啻于雪上加霜,当时他真的很混乱,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混乱,使他失去了一贯的理性,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有谁会相信,他荆劭,也有一天,会连一把手术刀也拿不稳?就连他自己,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所以当那个带着女儿,不远千里赶来求医的母亲,日日夜夜地站在他门外,哀求他为那个小姑娘做手术的时候,他心软了。

    那是一个母亲的脸,疲惫憔悴,满怀希望,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那么寒冷潮湿的夜里,她一直在瑟瑟发抖,眼里却燃烧着火一般的炙热。

     她等的不过是求他伸手救一救自己的孩子。

     那个小姑娘,是恶性脑血管瘤,在神经血管分布最密集的地方生出一个菜花状的纤维瘤,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因为瘤体压迫视神经,她已经看不见东西,眼里是一片迷茫的死灰色。

     这样的手术,除了荆劭,当时没有第二个人选。

    他不得不答应。

     可是,这两年来,他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站在手术台边的无影灯下,灯光强烈如昼,四面寂静无声,只有那静静躺在那里的小女孩的脸,在等待他落下手里的刀。

    那张幼小的脸,冰雪一样苍白,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僵硬得不听使唤,无论如何努力,手术仍然失去了控制,他的汗几乎浸透了背后的衣裳。

     只要再快一点点,明明就来得及的……可是,偏偏就慢了那么一分,动脉血管忽然破裂,大量浓稠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来不及有所补救,已经淹没了那张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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