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
你也不用劝我,也不怕告诉你,虽然你前天救了我,但我并不打算感谢你,反而想骂你,坏了我好事。
”
“不需要你谢,找个理由让自己活下去吧。
”
沈临桉耸肩:“其实我得了绝症,医生说了活不过三个月啦,我得赶在病发前死掉,淋巴癌你听过吗?那病到了后期,病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自己,你一定没见过,痛得厉害的时候患者想尽各种办法自杀,拿塑料袋套自己头上,用数据线勒自己脖子,拿纸巾沾湿堵口鼻,全都被家人救了回来。
”
“家人为了防止患者自杀,将他关在二楼阁楼,痛得厉害的时候他从楼梯往下爬,血吐到满楼梯都是,即便是这样,家人还是不准他死,最后又痛,又饿,在各种折磨中而死,每日每夜哀嚎,不能吃东西,一吃体内癌细胞疯狂繁殖,只能半饿着,以药物吊着命,直到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和面对绝望时的眼神。
”
他说的很平静,饶是姜一衍这个大男人都听得浑身发毛,沈临桉顿了顿,又笑了笑:“哎,骗你的,别当真,但是呢,有些人可以救,有些人你救他就是害他,所以,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我好不容易想到个可以安静寻死的地方,被你搅黄了。
”
姜一衍一时间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这时候要是陈星洲或周鹤川在就好了,他们擅长安慰人,也擅长套话,不像自己,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他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需要我负什么责?”
“要不是你打乱我的计划,我现在应该顺利从对面楼不小心跌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六层,应该是当场死亡的,这会儿我家人应该在跟保险公司对接领取我的保险金,500万啊,你说,你是不是该负责?”
“我没有500万给你。
”
“我也没想要你给我,放心,我是守法好市民,敲诈那套不玩,大哥,商量个事儿呗,你不用给我钱,我给你钱,你能不能在我从你家楼下经过时,无意碰掉你家阳台的花盆,让花盆砸我头上?最好一花盆砸死我。
”这话说的半带着认真,半开玩笑。
姜一衍则是很认真的看着他:“高空抛物不可取,不如我直接跳下去吧,你计算好下坠的速度和时间,找准距离站好,等我降落,咱俩一块儿死。
”
沈临桉被噎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大哥,你死什么啊?你长这么好看,死了可惜。
”
“你也不赖,你都能死我为什么不行?”
沈临桉看向他坐在轮椅上的双腿沉默了。
这人,开不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