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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铎遇刺身亡到段斯被诬陷叛国,一场阴谋已经酝酿完成。
傅轻决就算只是旁观者,还剩仅有的一点良心,带段斯出夜灯就已经是在公然唱起反调,他跟段斯的立场也从来不同,注定不是一路人。
段斯至少不用被内务部带走秘密处决,傅轻决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人道主义嘛,就当是为段斯那晚流下的眼泪付一点辛苦费。
在段斯被关押到临时监狱时,傅轻决甚至发了话,让人跟去盯着,必须要留他一命。
只要在押期间有他的人看着段斯,按理来说,他们不敢随便动傅轻决要保的人。
不过傅轻决大概是贵人多忘事,忙起来也没空管太多,段斯的叛国罪处理起来更棘手,傅轻决便随手先放下了。
几个月过去,就在傅轻决终于稍微空闲下来时,临时监狱竟然传来消息,说段宁在上个月的一次审讯里,提了傅轻决的名字,称要指认傅轻决包庇了他。
这事自然被拦下来,不得不传来傅轻决这里。
傅轻决谢绝了监狱想代劳处理掉段斯的建议,只想亲眼去看看段斯是怎么自掘坟墓、敢来反咬他一口的,他恨不得亲手弄死段斯。
然而当傅轻决纾尊降贵地再见段斯,要给他一个痛不欲生的教训时----傅轻决看见的却是蜷缩在角落里,双手被铁链拷着,只有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的一具躯体,血从他后颈的伤口一路流到后背,晕出一朵朵骇人的血花,将整件衣服浸染得鲜红,有的地方干了,有的还湿淋淋透着红光。
一点响动就能让他浑身战栗,甚至缩头躲避,很明显,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离死也不远。
傅轻决似乎来晚了。
“段斯,是我。
”傅轻决尝试出声道。
那人还是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好一会儿才突然一顿,撑着手臂,手指上也血肉模糊,他用尽了力气才稍转了下头。
铁链晃出刺耳的响声,磨人脑子里的神经,太过惊心了,傅轻决骤然后退了一步!
他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段斯对上号,哪怕是在夜灯的那一晚,段斯低下了头,饱受羞辱,也有一颗高傲的头颅,骨子里的光风霁月未曾改变。
如果英雄除了一次次风光凯旋,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的话,那么眼前这便是人间最卑鄙的一出惨剧。
傅轻决站定在冰冷的铁门外,喉结滑动了一下,心脏像被什么死死地揪紧了,他缓缓抬手让看守过来回话,一时间周身泛起寒意。
在这之前,这几个月期间,因为傅轻决没有再来亲自过问段斯的情况,所以即使内务部都已经被撤销了,想要解决掉段宁以绝后患的那帮人也继续趁此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