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问赵……”
“不可能呀，崽崽没有记错地址！”利奥纠结地摸摸脑袋，他瞪圆猫眼，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后，锁定在一个目标上。
“爸爸！崽崽找到啦！”
利奥兴奋地指着一块破败的木板招牌。
木板似乎放了很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难以看清，但隐约能看见“蔡老头”三个字。
而木板招牌旁，说是店铺，其实是由一间一楼居民屋改造的小店。
小店半开着门。
店内空空荡荡，微风吹过，十分萧瑟。
赵秀兰说的是这家店吗？
温遇不禁皱眉。
“蔡老头酸菜鱼”无论是店内还是店外，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家正经做菜的店铺。
相较于温遇的顾虑，利奥显然考虑得没那么多。
他沉浸在自己找到店铺的喜悦中。
“爸爸，我们快进去叭！”
温遇抬步，跟上利奥的脚步。
先前隔着一道破门，店内的情形温遇看不太清楚，直到父子二人进入店内后，小店一览无余。
供食客使用的餐桌只有一张，椅子只有两把。
餐桌和椅子看上去使用了很多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温遇的指尖触及餐桌。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餐桌和椅子像是被人每日用心擦过一般，一尘不染。
门口的招牌任由风吹日晒，字迹剥落，而店内的餐桌椅子却打扫得干净……
温遇眼微眯。
餐桌椅子后是一道供人进出的小门。
“嘎吱——”，小门被人从里面慢慢拉开。
“谁？”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崽崽是来和爸爸吃酸菜鱼哒！”
“蔡老头酸菜鱼”店处处透着破败腐朽，幼崽稚嫩活泼的声音，格外突兀。
干瘦、头发花白的老头靠在小门边上，他如老树皮般布满褶皱的手拄着拐杖，勉强支撑起羸弱身体。
老头皮肤蜡黄，面色不佳，就像这家“蔡老头酸菜鱼”般，有衰败之势。
蔡老头神色郁郁：“谁告诉你们，我这里有酸菜鱼的？”
利奥：“赵阿姨说哒！”
“赵阿姨？”
温遇道：“是‘秀兰馄饨店’的店主，赵秀兰说的。
”
蔡老头似是自嘲般笑了一声，他转身。
“今天我心情不好，不做酸菜鱼。
”
“啊？”
幼崽充满失落的小奶音在蔡老头身后响起，蔡老头身影一顿。
蔡老头正要关上小门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蔡爷爷，你怎么样才会心情好起来呀？”
幼崽柔软的胖爪温暖地贴在蔡老头小腿。
蔡老头身体一僵，他低下头时，对上幼崽水汪汪的猫眼。
“崽崽给蔡爷爷摸摸脑袋，蔡爷爷会心情好起来吗？”
利奥边说着，边努力伸长短而粗的脖子。
大人们摸崽崽小脑袋时，都会眉眼弯弯。
蔡爷爷摸崽崽脑袋，蔡爷爷心情也会好起来叭！
幼崽浅棕色发间的毛茸茸橙黄色猫耳尖轻抖，唤醒蔡老头沉寂已久的冷硬心脏。
蔡老头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他努力侧过头，无视幼崽软绵绵的猫耳朵。
“蔡爷爷不喜欢摸崽崽的脑袋吗？”
幼崽的小奶音尾音下落，听起来令人心疼。
“你……”蔡老头声音硬邦邦，“给我，唱首歌吧。
”
“唱首歌，我就心情好了。
”
果然，他最讨厌柔弱还爱撒娇的幼崽。
每次幼崽们一开口，他便忍不住心软。
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蔡爷爷要听崽崽唱歌呀？”利奥两只小胖爪揉揉脑袋，他撅起小嘴，“可是崽崽不会唱歌……”
蔡老头：“不会唱歌，就没有酸菜鱼吃。
”
他拄着拐杖，正要离开，幼崽软软的声音响起：“好叭！好叭！崽崽给蔡爷爷唱歌！”
“这可是崽崽第一次唱歌呢！”
利奥胖爪拍拍小胸脯，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崽崽听的歌不多，只会《小奶猫历险记》的主题曲，崽崽只好唱这个啦！
也不知道蔡爷爷会不会喜欢呢？
利奥睁开亮闪闪的猫眼，粉嫩的小嘴微张：“从前有只小奶猫……”
“嘎——”，蔡老头拄着的拐杖与地板接触，发出刺耳的声响。
利奥一开口，差点将蔡老头送走。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从第一个音开始就唱跑调的人？而且越唱到后面，调跑得越离谱！
明明幼崽说话时，声音软软甜甜的，像是一颗草莓棉花糖。
可幼崽一唱歌，就像是个臭到极致的鲱鱼罐头！齁咸齁苦！
“停停停停！”蔡老头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他连声道，“别唱了，别唱了。
”
利奥有些遗憾地闭上小嘴。
崽崽只唱了《小奶猫历险记》主题曲的开头，还没唱到高潮部份呢！真是太可惜啦！没能让蔡爷爷看到崽崽的唱歌实力！
利奥将小脑袋凑到蔡老头面前。
“蔡爷爷，崽崽唱歌是不是唱得特别好？蔡爷爷的心情也好很多了叭！”
靠在墙上，出得气多进得气少的蔡老头：……
幼崽这么刺激的“歌声”，的确将他的郁郁寡欢一扫而空。
利奥睁着水润猫眼：“如果蔡爷爷觉得崽崽唱一首歌不够，崽崽可以勉为其难地再给蔡爷爷唱一首哦！”
蔡老头想，要是幼崽再唱一首歌，自己铁定半只脚踏进棺材板里拔不出来了。
他认输般地摆摆手：“别唱了。
我心情好了，可以给你做酸菜鱼吃了。
”
“谢谢蔡爷爷！”利奥拍拍胖爪，他注意到蔡老头腿脚不便，“蔡爷爷需要崽崽帮忙吗？”
“我虽腿脚不好，但做到菜还是绰绰有余的。
”蔡老头道，“别跟着我。
跟着你爸坐在椅子上，等我做酸菜鱼。
”
“好哒！”
利奥跟温遇一同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利奥胖爪托腮，水灵灵的猫眼望向温遇。
“爸爸，你要听崽崽唱歌吗？”
刚才不幸听到一耳朵利奥歌声的温遇，笑眯眯地将一杯水塞在利奥胖爪中。
“崽崽唱完歌渴了吗？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