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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人死得太难看了,家属心里难受啊!”老警察说,那家人的儿子和人斗殴,被打死了,脸都烂了,家属以为火化前能够恢复遗容了,但火葬场有人烧锅炉主持仪式就不错了,化妆的东西倒是有一些,但那是给女的、非用不可的用的,男的谁给弄啊。
”
凛冬问:“那也没有人给阿功化一下吗?”
“阿功还好,起码脸是干净的。
”
这时来了通知,阿功已经换好衣服,可以开始告别仪式了。
去告别厅的路上,凛冬蹙眉思索,看见花团中的阿功时,终于忍不住道:“我,可以让我给他化个妆吗?”
老警察和火葬场的人都看过来,韩渠也回过头。
凛冬心中忐忑----他从未给死人化过妆,更未碰触过亲人以外的尸体,但此时随着话语出口,他的态度坚决起来,“耽误一点时间,我想让他走得和生前更像一点。
”
如老警察所说,阿功的头脸还算干净,脖子上那道致命的伤口已经被法医缝合,布料挡住脖子的话,几乎看不到。
但阿功毫无生气的脸异常陌生,青白,凹陷,凛冬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
可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阿功满是冷汗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几乎喷在他的脸上。
他手中的作战匕首洞穿阿功的手腕时,阿功痛苦扭曲的表情也是那样鲜活。
人死了,连皮相也彻底改变。
凛冬不能挽回他的性命,但至少,可以让他的面容稍微不那么陌生。
尸体被重新送到准备间,几位火葬师正在清理其他尸体,桌子上有简单的化妆品。
凛冬洗手之后挨个拿起查看,都很旧了,但几乎没有用过。
“来,穿上。
”韩渠跟过来,什么都没问,递上一件一次性隔离衣。
凛冬想解释,韩渠却做了个嘘的手势,“需要帮忙叫我。
”
从做出为阿功化妆的决定开始,凛冬心跳一直很快,因为过去的职业,他学过化妆,手艺虽然比不上圈中的化妆师,但在普通人里绝对够用,当年不火时,他的妆都是自己化。
但给死人化妆,对他而言太离奇了,可这里只有他能做这件事。
深吸一口气,凛冬穿好隔离衣,来到操作台前。
阿功的眼睛早已闭上,脸上血色褪尽,像一张被青苔打湿的纸。
他开始将粉底打在阿功脸上,一点点抹开。
死人的脸部肌肉原来是这样的手感,没有生命,没有任何阻力。
凛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渐变得专注,声音隔着口罩传出去,跟韩渠要棉签、纸巾、刷子。
韩渠无声地照做,离开几步后,又迅速靠过来,全程没有离他太远。
半小时后,凛冬摘下口罩,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
操作台上的阿功依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