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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得了,他敢给我来不要脸的我他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当我爱搭理他呢。
”
陶东岭笑笑,拿起杯子往表叔酒杯上碰了碰。
从表叔家出来,陶东岭在路边给陶蔚打了个电话,陶蔚听见他平安到家很高兴,再三嘱咐他好好歇几天。
以前在本地上高中的时候陶蔚礼拜天都来他这儿,现在大学去外地了,只有陶东岭偶尔有空了过去看看她。
她给陶东岭叮嘱一堆,陶东岭还是那两句话:钱不够花就说,要谈恋爱的话眼睛擦亮,挑个靠谱的。
陶蔚冷哼:“你可拉倒吧,我不婚主义者,这辈子定了。
”
陶东岭笑,说:“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你才多大?”
陶蔚说:“婚姻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我这辈子不可能去过那种臭气熏天的生活,别劝我,哥,要是连你到时候都要唠唠叨叨催婚,那我对这个世界真就绝望了。
”
陶东岭说:“不结就不结,那算个屁。
”
陶蔚说:“对,算个屁!”
挂了电话,陶东岭伸手打了个车。
他在城里租了个房子,本来想着这趟跑完了回老家看看,他最近心里不安生,总想回去给他妈坟上烧点纸,但现在烦躁得不想回去了。
陶东岭的妈妈名字叫惠香,是个性子软弱的女人,那一年她挺着大肚子在村东岭的地里农忙时破了水,疼得倒在地里哭叫,周围干活的乡邻七手八脚用板车把她送进了卫生院,而陶建朋当时正在家里炕上睡大觉。
七斤多的大小子出生了,惠香精疲力尽,搂着娃亲了亲,说就叫东岭吧。
陶建朋这个当爹的这辈子对儿子最大的影响,就是让陶东岭看明白了长大后绝不能成为这样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外头什么本事没有,又奸又怂,在家里却牛逼哄哄,他对老婆孩子毫无责任心,惠香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但那时候年幼的陶东岭过得还行,因为他有妈。
惠香日子再憋屈,孩子从外边野回来往妈怀里一扎,撒娇说:“妈我饿了。
”惠香立即蹭一把通红的眼睛,揉揉他的脸说:“去洗手,妈给你做好吃的。
”
惠香什么时候生了不好的病陶东岭记不清了,他太小,只记得一开始好好坏坏,到后来卧床不起。
陶建朋不肯掏钱给她治,说钱都打水漂了活人怎么办,还过不过日子了?大概从知道惠香得了病那天起,他就再没把她当个活人了。
那年陶东岭七岁。
惠香咽气前已经不能说话,整个人只剩了一把骨头,她枯枝一样的手拉着陶东岭,两个深凹下去的眼窝一直流眼泪。
她放不下,她知道自己一走,孩子会落到个什么地步,她握着陶东岭的手,直到眼孔失去焦距,脸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