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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折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出操,到深夜的时候才能被放去洗澡,不到一个月基本每个人都跟晒干的猴子似的,又黑又瘦但异常支棱,稚气也被磨得一干二净。
三月时间一晃而过,温度已经逼近零下,原先不理解为什么要争排名抢帐篷的人现在总算明白了个中缘由。
前十名的帐篷会多给一床被子。
基地的训练一直都是在最大限度地压榨他们,同时将生存需求维持在最低水平,盖一床被子冻不死但夜里当然不会睡得有多好,而多一床被子能睡个好觉,第二天训练的精力也会更好。
这是一个会持续循环下去的恶性竞争。
方以左第一次考核排在第五,但没换帐篷,倒并非想做好人,只是他觉得自己没冷到要换帐篷的地步,懒得搬。
考核完公布成绩之后的那一个小时算是个放松时间,方以左坐在地上给自己手腕绑绷带,刚跟他打完的那个人朝他走过来,伸出手道:“你受伤了?”
“没有。
”方以左道:“轻微扭伤。
”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让着我?”那人皱眉,“你的水平应该不止于此吧?”
方以左站起身,脚尖抵在地上晃两下舒缓了一下脚踝处的压力,面色平淡,“你感觉错了,我的水平就是这样。
”
旁边有人跟教官打报告,请示能不能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那样会稍微暖和一点,教官端着下巴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竟然笑眯眯地同意了。
“希望你们只是睡觉,不要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
距离最后有关生死的那场考核时间还远,但方以左并不认为教官会好心到让他们在这里交到朋友,这个请求被答应,未必是件好事。
第一年结束的时候训练基地从平原换到了边境线的草原上,方以左倒还很喜欢这个地方,偶尔单独出任务的时候能忙里偷闲在没人的地方放会儿风,大部分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因为没什么牵挂的东西,机械性的训练让他身上本来就不多的人性和感情隐藏得更深。
也是第二年的时候,离开训练营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事故意外死亡的,坚持不下去中途退队的,在对抗赛中被队友硬生生逼死的都有,方以左依旧在前十名的队伍里晃荡,大部分时候第五第六名,偶尔排进前三。
十六岁的Alpha易感期会更频繁一些,而训练营里也有一半是Beta,半大小子混在一起,没感情也培养出来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更何况在这种逼仄压抑的环境之下,日夜陪着自己的只有身边的队友,像是悬崖之上唯一吊着自己的一根树枝,握着了,就不至于跌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