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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有结婚打算没有?”
周景池控制步伐的腿顿住,缓缓摇头:“没想过这些。
”
两人步伐再次趋于一致,在四下交谈和脚步声中抵达会议室门口。
前后门都大大敞开着,周景池极目内望,无获而归。
正打算从后门进去再看看,手肘被忽然拽住。
何望晴仰着头,晃了晃手机:“联系方式还是加回来呗,班长。
”
一句班长,似把两人距离霎时拉近。
周景池无奈笑笑,念了自己的号码,又扫完微信二维码,何望晴捉着他胳膊的手才放下。
“被催婚的话记得喊我,我这有话术宝典。
”低头摆弄手机的何望晴热心发言。
周景池恍惚愕然,看来六年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就像她还丝毫不知情,自己现在已经无需担心此类问题。
难言的取向是一方面,单薄的户口簿是最终答案。
六年前,两人红着眼告别时,何望晴还刚吃完他带来的,母亲炸的、裹着黄豆粉的红糖糍粑。
六年后的现在,重逢后的何望晴一如既往地关切热情。
隔阂尚且会随着时间和成长消逝。
但变故和悲痛永存,此刻他已是孑然一身,这是不能感同身受的处境。
可惜他从来不是愿分享悲痛的人,不然也可以拉着手叙旧,平摊外人看来巨大的不幸和痛苦。
“别发呆啊。
”何望晴用手肘碰了碰周景池,“我俩名字挨在一起呢。
”
顺着手指的方向,周景池看见了立在桌上的名牌。
与会人员陆续到场,落座后,环顾四周,他发现偌大的会议室,自己只认识身侧的何望晴。
另一个认识的人还迟迟未出现,周景池放弃张望,低头抠弄着桌上的茶杯。
出神中,堂内的嘈杂声渐趋沉寂。
赵观棋在助理的陪同下从前门走进,在主位落座。
周景池察觉到隔壁传来的笔尖戳动,后知后觉抬起头来。
堂内阳光大好,巨幅玻璃窗采光极佳,四下阴鸷都无处可避,明亮却不刺眼。
未戴帽子,周景池还是被大亮的天光刺得有些难以适从。
主座,烟灰色西装跋扈地闯进眼底。
侧头听助理耳语的赵观棋身形挺拔,五官深峻。
胡乱摆弄茶杯的手结结实实怔愣住。
某种陌生的熟悉感跨越大半个会议桌迎面扑来,周景池不合时宜地想起,夜蚊翻飞、一片朦胧下那张辨不清成熟与否的俊朗笑脸。
不得而知多久的出神打量中,耳边话语似夜蚊聒噪,存在但毫无信息度可言。
经理照例说着前一周的整体工作情况,周景池还望着,丝毫未挂心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和无所事事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