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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对视,周景池想起大厅里赵观棋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没必要再生事端,他没理由推脱,撕开包装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说:“走吧。
”
赵观棋提起药,两人一前一后进到电梯,降到一半,电梯门打开,并肩而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袭快要耷拉到地上的白布。
两位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缓缓推床而入。
周景池立刻向后闪避,躲到赵观棋身后那方狭窄的角落里。
赵观棋侧头扫了一眼,将身体往周景池面前挪了些许,如一方另类的方舟般拢住他。
无人说话,只有白大褂口罩上方不遮不掩的漠然与肃穆。
电梯降得很快,不过几秒,便稳稳停在一楼。
赵观棋侧开身子,在偌大的电梯里为周景池让出通道。
没有迟疑,一个人影飞速而出。
紧随其后,赵观棋没忍住回看一眼,电梯门已开始内合,占满轿厢的白在缝隙中继续下行。
开小差不过几秒,周景池在眼前彻底消失。
赵观棋加快脚步,出了大门却转头撞上望着路边的高泽洋。
“别追了,人又没跑。
”高泽洋对着他,话里有话:“心急跑着追来追去,小心栽跟头。
”
“不会。
”赵观棋斩钉截铁,“你别推己及人。
”
“真真假假,懒得跟你两个打哑谜。
”高泽洋望着赵观棋那辆宾利,似劝似问:“你别是三分钟热度吧,他禁不住的。
”
他从远处拉回视线到赵观棋身上:“想清楚再做,人可不像攀岩和物理题。
”
赵观棋思考一瞬,似乎真的动摇了:“那你觉得像什么。
”
高泽洋望了望光污染下毫无星星可看的夜空,又垂头闻了闻失去烟气的白大褂,说:“像蒙着眼徒手抓住的泥鳅。
”
“你以为你抓住了,其实只需要一秒钟,它就会逃掉。
”
“之后呢。
”赵观棋问。
“最后还是被老天爷宰了。
”
“不怪永年骂你没文采,你这比喻烂爆了。
”赵观棋骂他,旋即转身要走,走出两步又回头,劝慰般开口:“少抽点吧,生日被闻出来,又得骂你。
”
高泽洋没有应,等待两秒后,赵观棋继续往外走。
不过两三步,高泽洋突然喊住他。
赵观棋回头,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
“别像我一样。
”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赵观棋冲他笑一下,头也没回地走了。
直到宾利转向灯亮起,高泽洋才心虚地笑起来。
该下班了,他朝医院走去,疾步而过,角落的垃圾桶不轻不重地响了一声。
正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