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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说:裴致礼,你十八岁那个生日蛋糕上的火烧得可真旺,照着你的脸都变成了红的,会不会融化呢?融化了吧,不是说蛋糕,我是说你,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融成了又凉又软的湖。
他说:裴致礼,我梦见我自己往这一汪湖水里跳。
他说:头也不回的往里跳。
他说:真的。
办公室外的落日,手机里郁启明的声音。
----谁能不爱听郁启明讲甜言蜜语。
可再爱听,那甜言蜜语再好听,裴总也依旧能从郁助给过来的、铺天盖地的糖水里挣扎着爬上理智的堤岸。
裴致礼在晚霞消散之前,回信息告诫郁助不要玩太久手机,累了就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郁助这次隔了足足五分钟才回复消息,他这次回的不是语音,而是文字信息了,他说:
【知道了,裴总,知道了】
大概多多少少是觉察到了自己那点没藏好的“不耐烦”,郁助隔了一会儿,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个:
【^_^】
裴致礼盯着这个“画蛇添足”的【^_^】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他把屏幕抵在眉眼间,低低地笑出声。
靠着郁启明给的甜言蜜语忙过一天,裴致礼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
太阳落下了山,室外的气温逼近于零度。
住院部外的停车场路灯明亮,裴致礼在跨出车门的时候接到了钟遥山的跨洋电话。
他从小路绕行进,有三两枝梅花的花枝探出木格花窗,挡住了他的去路,裴致礼一边轻轻拨开萦满香气的花枝,一边极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掐断了对方打过来的电话。
连着掐断了三个后,钟遥山没有继续打来第四个,裴致礼收起手机。
住院部一楼大厅的灯火明亮。
裴致礼刚刚走进大厅,第一眼就看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的人。
或许是因为大病了一场,这个女人和记忆里相比是要消瘦很多,也显了些老态。
她头上戴了一个浅色的窄边羊呢帽子,身上披着一件同色系的宽松大衣,露出底下浅蓝色的病服。
女人虽然苍老憔悴,却依旧难掩气质里的温柔优雅----是苏照春。
苏照春本来是双手交握,正站在住院部那一棵郁郁葱葱的花树底下,只是大概是觉察到了裴致礼的目光,她侧过身望来。
她看到了裴致礼,她像是知道裴致礼会出现在这里一样,十分自然地对着裴致礼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这个微笑让她眼角的皱纹显得更加清晰了。
她微微颔首,声音并不高地对着裴致礼喊了一声:“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