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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对他来说太冷也太无趣,没有玩具,没有绘本,男孩儿也太像一个哑巴----虽然他不是。
男孩儿挂完了点滴就坐到窗口看外面,并没有想和乔丰年一起玩的意思,但是乔简明鼓励乔丰年再多和他说说话----乔丰年勉强答应了。
男孩儿坐到了窗口,乔丰年也就跟着一起坐到了窗口。
落地窗正对着医院的停车场,停车场上寥寥无几几辆车,全部被雪覆盖。
乔丰年耐着最后的性子问他是不是想出去玩雪?
小男孩儿隔了一会儿才说,不是。
乔丰年问他:“那你在看什么?”
男孩儿又不说话了。
乔丰年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回家的路上,乔丰年听到爸爸说他叫裴致礼。
他是在一周前不小心掉进了结冰的泳池,将近十五分钟后才有人发现。
十五分钟是多久?乔丰年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对于小孩来说,那大概是很久很久很久。
“他会游泳吗?”
“……他不会。
”
“那他好厉害,没有被淹死,是因为他套着游泳圈吗?”
“不是,是因为他抓着一根绳子。
”
“那根绳子是不是割伤了他的手?。
”
是的,乔简明回答乔丰年,绳子割伤了他的手。
松开会淹死,所以只能紧紧抓着那根绳子,他坚持过了十五分钟,他活了下来。
反复的高烧和肺炎,一个人住的病房,没有爸爸妈妈,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
或许,是因为在进入医院前他喊了太多的救命?
乔丰年不知道,他再次觉得“弟弟”好像很可怜。
回家的路在记忆里变得很遥远,乔丰年趴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暖的,热的、最安全的怀抱。
这一年的年终在雪意中落幕。
总结归纳这一年的收获,或许也只有愚蠢的五岁的乔丰年,以及愚蠢又可怜的五岁的裴致礼。
愚蠢尚未结束,可怜亦未停止,事物的发展不以小孩儿的意志为转移。
乔丰年六岁,他的爸爸妈妈开始频繁地发生争执,一开始是因为“弟弟”,发展到了后期,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弟弟”。
春天到来之后,再没有一场大雪可以掩盖他们的裂痕,即便大人并不愿意,但乔丰年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这个裂痕。
裂痕不会被弥补,裂痕只会越来越深。
平静的争执,激烈的争执,有道理的争执,没有道理的争执。
幸福摇摇欲坠,乔丰年开始期待某一天的早上能够得到父母如往日一般异口同声的早安,但是期待永远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