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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敢再看下去。
一整晚顾灯都浑浑噩噩,一闭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驯鹿遇害的场景。
大片鲜血染红雪地,肢体破碎,内脏流淌,甚至还在冒热气……这给顾灯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不会做饭,连超市里屠宰好的肉都没有处理过,更别提看见大型哺乳动物的尸体。
顾灯又想起章离之前说的,有三分之一的驯鹿会死在迁徙途中。
他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高高在上地羡慕驯鹿自由,却不曾想过它们要经历怎样的生存危机。
在他欣赏日落的时候,那些驯鹿是否也能享受到这样的美景?它们温驯的眼神究竟是安详还是恐惧?是否驯鹿也时刻活在惶恐中,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顾灯大脑一片混乱,但最终还是敌不过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梦见自己变成驯鹿,被棕熊袭击。
顾灯被噩梦吓醒,盯着黑漆漆的帐篷顶,直到天亮,都没能再睡着。
他总是睡不着,这次也比闹钟先醒。
顾灯钻出睡袋,隔壁的章离也睁开了眼睛。
顾灯停下动作,面露歉意:“抱歉,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章离摇头,说他是自然醒的。
顾灯没再说话,他穿好外衣,把狭窄的帐内空间留给了章离。
还是顾灯烧水做饭,章离拔营。
其实顾灯都知道,收帐篷比做饭要麻烦太多,以往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章离的照顾,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个新人,经验体力都不如章离,少做一些事情也没关系。
可他又想,凭什么呢?章离凭什么就要多做那么多事情?
顾灯在炉子外立好挡风板,过去和章离一起取地钉。
一夜过去,雪地钉已经和冰块儿黏在一起,顾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下一枚,当他拔第二枚时,章离已经取完剩下所有地钉。
随后他们拍掉积雪,把湿润的外账搭在登山杖上晾晒。
吃饭时顾灯很沉默,章离话也不多,却突然提及自己第一次看见捕猎的回忆。
顾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听章离说:“我当场就吐了,回去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
章离极少谈论自己的过去,现在突然提起,大概是在安慰自己。
“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顾灯戳着袋子里黏糊糊的麦片,试图打起精神,“我缓缓就好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
章离摇头,说了声客气。
其实他们都明白,就算有心帮助,但外人能做的也有限,只能顾灯自己慢慢消化情绪。
第18章营救小鹿
一整天都是枯燥的赶路,最初的兴奋过去,徒步逐渐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