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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贺总再……见”关雨欣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出了忙音。
电话那头,贺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信息,眉头微蹙,嘴唇紧闭。
广东深圳的号码,姓名显示是“刘美娜”。
为了排除对方误拨的可能性,来电铃声几乎响满了一分钟,贺祺才按了接听键。
“……喂?”贺祺并没有先打招呼,是对面先说的话:“喂?听不到吗?”
“听得到。
”贺祺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妈?”
贺祺很满意这句“怎么了妈”,听起来与“怎么了吗”无异。
在刘美娜的强烈要求下,贺祺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和贺祺差不多生硬,似乎连细微的呼吸声里都带着尴尬:
“哦……我,那个,你今天休假吧?能回家一趟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
从贺祺租的屋苑去到西九龙,乘高铁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深圳北,现在出发的话,贺祺完全能在午饭之前到家。
但贺祺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一颗心沉甸甸地,莫名其妙跳得飞快。
但贺祺也没有犹豫多久,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我中午会到。
”
贺祺没有故意耽搁时间,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带好证件就出发了。
他想,再难的项目都硬着头皮做下来了,实在没道理害怕“回家”这种小事。
工作以来,贺祺经常过海关,去开会,去看展会,去考察供应商;深圳广州是最常去的目的地。
但贺祺每次到深圳,都不曾回过家。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被欢迎。
这次来深圳家里,贺祺还是开着手机地图,按刘美娜发的定位一点一点找过来的。
这天深圳的天气似乎比香港要好,天空湛蓝透亮,阳光干干净净地落在马路上。
如果说,香港是穿着西装钟爱陈酿的中年人,那深圳就像是初入社会的青葱少年。
崭新的楼宇,现代化的设计,宽阔的路桥和其中顺畅川流的车……城市中处处是年轻的生命和血液。
十年前陈旧逼仄的握手楼已经拆了,原先的住户都迁进了新的商品房小区;有小广场,有绿化,有商铺,有幼儿园……
现在的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贺祺的步伐不自觉地犹豫起来,他实在不知道怎样把眼前这栋新起的楼房,跟童年记忆中的“家”联系起来。
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贺祺提着在楼下买的水果,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等了一会儿,一个年约半百,系着围裙的男人来开了门。
“肖叔叔好。
”贺祺认得他,之前上学的时候住隔壁。
刘美娜不在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