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
同样的取药步骤,再次来到输液室,小手被纸盒固定,白色的胶带绕了两三圈,护士刺针的时候,柔柔偏过头去,象征性地哭一两声,涂佐柘哭笑不得,这种装模作样的矫情真是可爱。
杜哲还没醒,针水已换第二瓶,身上的红疙瘩消去些许,估计没一会儿就能醒,提前买好的牛肉粉丝包和牛奶放在床边。
喂柔柔吃完两个包子,涂佐柘忍着胃疼喝下柔柔剩余的牛奶,赶紧怼了一排抗病毒口服液,顺道祈祷老天一定要保佑他身强体壮。
毕竟他一倒,稿子没法交,一切费用无法续缴。
在此期间,得煮一壶满满的热水,备好熬过几天的干粮,一定只能放在手够得着的地方,那三四天别指望他能起床,随便挪一挪腰都疼得唇口白青,还发着高烧,头昏脑胀的什么也干不了。
杜哲也不会来看他,因为要照顾柔柔,至少涂佐柘是这么认为的。
他一片一片地贴紧药膏,一边笑嘻嘻地想着放个假也是不错的,独自一人在家里躺在床上当条咸鱼不好么,回顾回顾单身时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由时光。
其实很爽的嘛。
那几天他偶尔会冒出一些念头,他会不会独自死在那里,而第一个发现并报警的是编辑----因为太久没交稿。
想到这他就笑出声,那这个没良心的编辑还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柔柔的双腿缠在他的双腿旁,双手环在他的腰侧,这样熟悉的姿势陪伴着他度过最初往返医院的两三年,只是柔柔那时还没那么高,头部还不及他的胸膛。
回忆来得毫无预兆。
周围的光都熄灭了,置身在一列穿梭城市的公交车,由灯红酒绿开往偏远郊区,抵着车窗的头被震出淤青,怀里的柔柔在前置背带里安睡,粉红色的小毛毯里紧紧地裹住她幼小的身躯,只露出微微发红的脸颊畅通呼吸。
公交车的语音中英文循环播报,终点站已到,请乘客按秩序下车。
公交车司机过来提醒这位睡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年轻人,提醒他终点站已经到了,赶紧回家,他嘿嘿地傻笑,觉得两块钱多享受了会儿空调。
他束紧前置背带后下车,双腿软绵绵的,浑身都没劲,毕竟稿费没发,穷困潦倒的他今天只吃了那一口干泡面。
凭着本能一路跟着光亮微弱的路灯,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停住脚步环顾四周。
没有他期盼的身影递来暖茶,眉眼身量都刻入骨髓的人早已远走高飞,只剩他和女儿,在这交叉路口,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摸了摸脑袋,半晌才问空气:“我家在哪里?”
悄悄回应的是光晕下聚集的虫鸣。
于是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