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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诙谐的语气逗得不住地笑,他已经有些微醺,连带着和陈斯愚拥抱的动作都变得十分亲昵,他们的体温渐渐浸染得很一致,头顶的花枝吊灯在酒精中渐渐变得迷蒙,方衍竟然有一种灵魂都在渐渐飘升的安逸感。
陈斯愚有些像港湾,他想,温和、稳定、终年都不会结冰,像是永不枯萎的春天,是传说中的伊甸园。
“明天再说吧,”他在陈斯愚耳边笑着说,“反正也不着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
至于陈斯愚说了什么,方衍已经听不太清,他渐渐闭上眼,在陈斯愚的体温和温柔低语中陷入梦乡。
……
巴黎的夏天还算是凉快,方衍站在街边等待陈斯愚遖鳯獨傢过来时想,这趟来的还挺对的,这天气实在是算得上怡人且舒适。
怪不得方女士喜欢在夏天的时候来欧洲,不然就是去澳洲,合着是为了避暑。
他在百无聊赖中将视线投向远方熙攘的人群,十字路口的边上有一位留着棕色齐肩卷发的画家,脚边的颜料盒斑斓得像是黑色铁栅栏门后探出的绣球和碧蓝的天穹,仿佛浓缩了一整个夏天,方衍一时好奇,穿过人群朝他走去。
那人是在卖画----花上一点钱,他会为你画上一副自画像,方衍在旁边观望了会,突然就有点跃跃欲试,于是他弯腰将手中的纸笔放进男人敞开的包裹中,对他微微一笑。
“我也想要一副,”他说,“您愿意给我画一张吗?”
男人在看见他的样貌时明显眼睛一亮,欣喜地用法语说了句什么,又很快地变为了英文:
“当然,我很乐意。
”
于是方衍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男人洗净画笔,轻松而笃定地落下了第一笔。
“你来自亚洲吗?”
男人这么问他,方衍点点头,说:“我来自中国。
”
“噢!中国!一个很好的地方!”男人明显兴奋了起来,“我几年前去过北京,那里的人特别热情,会叫我老外!”
他用蹩脚的复述讲出这个词,方衍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只得不尴不尬地咳了声,又对他笑笑。
“确实是个值得去旅游的地方。
”
男人深以为然地点头,又用感叹的表情说:“老外,这个称呼好热情,他们跟我解释说,称呼熟人和老朋友的时候才会在称呼前加一个老字,中国人真的很友善!”
“……”
到底是哪个人才想出的解释?!
方衍尴尬得不行,又不太好意思戳破这位外国友人的厚重滤镜,只得强撑着把话题带到了别的方向,比如说传闻里的HungryPa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