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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扎针的痕迹,是皮试。
”白晓阳说,“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实验,今天去测过敏源。
”
“实验?为什么?”
“有很高的报酬拿。
”白晓阳叹了口气,还是说了,“是试药,医用新药上市前会征集志愿者测试药效副作用。
所以你放心,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这样赚来的钱去‘玩很大’的。
还有……”
白晓阳顿了顿,又说,“之前你转给我的钱,我会还你一半的,很快。
”
其实婶婶说得也没错。
在这座城市生活,如果你真想赚钱,办法其实很多。
总归是饿不死的,去一个区挨着一个区拾荒或costco的回收箱里翻一翻,或许都会有小几百刀的收入。
传达母亲死讯的律师带来一份协议与两个方案,除了每年的学费供给,白晓阳能收到确认的邮件,除此之外像是消失了一般。
刚来这里的第一年,还没有去京丰打工的时候。
白晓阳都不记得自己为了赚钱干过多少份工作,试药算是好差事了,是其中危险系数相对较小给钱又快又多的那种。
代写,物流,送餐,社区服务,甚至是帮遛狗。
被学校发现,举报,交罚款,然后继续做。
不到一年曼岛的交通他摸索得快和老家一样清楚。
即便如此,也没有后悔当时选择了这个方案。
只要能离那个家越远越好。
白晓阳不想再待下去,“我去洗漱。
”
“我有让你还钱吗?”
“什么?”
“想不通。
”
即便白晓阳再迟钝,也能听出来是讥讽。
“你不觉得自己在没苦找苦吃?真缺钱早上给你的那几百为什么不拿,嫌少?觉得难堪?”段屿呵道,“果真是自尊心很强的那类。
但为了几百几千去做小白鼠就不觉得低贱了。
”
“你到底有没有下限。
拒绝我的时候像有,现在又不像了。
”
虽然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但为什么忽然这么刻薄。
白晓阳不知道段屿烦躁的原因是什么。
但他说低贱。
他说的没错。
确实低贱,怎么不低贱呢,签名的时候抬头看一眼就知道所谓‘志愿者’都是些什么人,穿着、口音、面相,无一不在宣告自身所处的阶层。
可是能怎么办。
他自己也是啊。
残障的,贫穷的,负债累累的。
他就是这种阶层。
“不行吗。
”白晓阳声音颤抖着,“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至少……我是靠自己。
”
有罪要赎,有债要还,他不能拒绝,也不想求救,所以这么做怎么了。
白晓阳不愿意去看段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