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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他放下拿着毛巾的手,抬头看了看夏镜,似乎轻微地顿了顿,目光移开的同时,转身走向梳妆桌。
那里放着烧水壶和半杯茶水,杜长闻往水壶里添了点水,按下开关键,在托盘取了只空杯,转头再一次看向夏镜。
这回他开了口:“要不要喝茶?”
夏镜感到血液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他也一点点回了魂。
杜长闻好像并没有听见,他想,也许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并不大,而杜长闻在擦头发,毛巾盖在湿发上,也许就听不见别的了。
也许,也许……
他一面想着,一面回答杜长闻:“好,谢谢。
”
烧水壶的声音响起来,很快变得吵。
夏镜反而松了口气。
趁着杜长闻用酒精片擦杯子和倒茶叶的时间,他强装自然地去了一趟淋浴间。
后来两人各自喝了口茶,关灯睡觉。
夏镜在黑暗中睁着眼,极疲惫又极亢奋,好像于世界性的灾难里走过一遭,劫后余生,连冷热也感知不出来,只是躺在那里,徒劳地数着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醒了来,脑海里睡意浓得像夜色,却又睡不踏实,总是被迫回想睡前杜长闻的神情动作,一帧一帧回顾,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身边躺着杜长闻,夏镜动也不敢动,只听见两人的呼吸。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杜长闻好像也没有睡着。
夏镜被这个念头搅得没了睡意,只觉得心弦一紧,勒得他立刻清醒过来。
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是一动不动,怎么想怎么刻意。
他自己是做贼心虚,杜长闻又是为什么?
越想越是惶然,夏镜翻了个身,看向杜长闻的方向。
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窗帘没拉满的缘故,有淡淡的月光灯影照进来,杜长闻盖着被子的身体就隐隐约约呈现出轮廓。
事到如今,他反倒镇定得过了头,从被子里伸出手,他轻轻地碰了下杜长闻。
隔着被子,这点触碰实在不算什么,连他自己都不肯定碰到的是肩膀还是手臂,可他清晰地察觉到了杜长闻呼吸的变化----他的确是没有睡着。
夏镜听到自己的心狂跳起来。
“你……”他艰难地开口:“你看到了,是吗?”
过了不知多久,杜长闻的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轻轻响起:“是。
”
都说爱和咳嗽一样无法掩饰,夏镜想过被他发现的一天,但没想过这个情境这样难堪。
而这件事情又不仅仅是难堪。
他半天说不出话,身体因为惶恐而不受控制地发抖,连杜长闻都察觉到了。
“夏镜,”杜长闻的声音很低,听在夏镜耳中好像带了回响:“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