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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先生。
”
黎茂生点了下头,他走进里面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幅被无酸纸包裹起来的油画。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被困在这里,还是以保护“我的人身自由”为名义,你看不见这里面的荒谬之处吗?我还不确定我是想要离开维港还是离开你,等我想清楚,我会回来找你。
这幅画送给你,每次在这棵树下见到你我都很快乐,维港是你的城市、你的家乡,即使我不在,你也应该能在这里找到乐趣,我不希望你太痛苦。
----留昭。
】
夜幕下,高大的树木随风舒展,他手中的那副画也仿佛充满无处不在的风。
一张乳白色的卡片纸,静静放在黑胡桃木的餐桌上。
崔融走进送他的这间公寓,落地窗边的画架,地板上那块不规则的纯黑羊毛地毯,玻璃茶几上的鲜切蔷薇落了几瓣。
墙边的斗柜上放着玻璃盒子,羽毛在灯下漫射出奇异的光彩。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卡片纸。
【崔融,我离开维港了,我痛苦得无法忍受,但你闭上眼睛不肯看。
我让女佣从明天开始不用再来了,请易静雯小姐帮她结清这个月的工资,等我搞清楚我心里的想法,我再回来见你,希望你的感冒好点了。
----留昭。
】
“……”
第84章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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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崔月隐对痛苦很熟悉,无论是自身需要忍受的痛苦,还是施加给他人的痛苦。
如果他对此总结一点经验之谈,那就是无论看起来多么可怕的痛苦,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流逝,他最难熬的那一年,是他差点抛下所有的生意和周喻一起去南极。
之后他想重新回到名利场,而崔蕴石对他这种轻佻、反复的行为深感失望。
他不得不花上一整年来重新赢回她的信任,去祠堂受刑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折磨,但那时的痛苦就像他背上的伤疤一样,如今几乎已无法寻到蛛丝马迹。
回到伦敦的十几天后,那天晚上的一切才第一次划过他的脑海,就像一波遥远的浪潮,只是轻轻拂过海岸。
他在参加克尔希石油为他举办的一场宴会,香槟塞的声音陡然听起来像一声枪响。
崔月隐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没有在意。
接下来他很难入睡,一种冰冷又沉重的重量压着他,就像一只蟒蛇盘旋在他肩头和胸口。
但一切仍能持续。
克尔希的董事会基本已经达成共识,准备随时摆脱肖恩.麦肯齐加入这场并购,他在伦敦西区这栋他曾经远远遥望的办公室里,投行顾问、审计评估团队、技术专家……无数人等待往他耳中递入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