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2)
画面回到现场。
我半弯下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了拍旁边同样大喘气的裴姑娘,断断续续说话。
麻烦你下次要动手之前……先弄清主次对象好不好啊……
后来裴明珠才知道那男的是在好意劝架,一根手指也没有动过我,但她依然愤慨。
我这不是没有时间来看清形势么!看你们几人拉扯在一起,我还以为他们不要脸的二对一。
我翻了翻白眼,不再试图与她斗嘴,顺势将她拉进了肯德基,直奔二楼洗手间,到达洗手间准备整理一下仪容,才发现我的背包忘了拿,连带我挂在脖子上3年不曾取下的蝴蝶怀表,也一同遗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在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转身就要朝外面走,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现在回去找死啊,万一那女人报警了怎么办?干脆我俩打个的直接去警察局好不好啊!
我沉默,半晌后又转回身。
见状,明珠叹了口气,出众的面庞在橘黄灯下更显得美丽非常。
我听见她的声音,恍如隔世。
平安,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你最大的能耐不是撒泼耍混毒舌腹黑,你最大的能耐,是太会勉强自己。
后来,当所有往事都已经成灰,所有人的面目都已经在我心里模糊,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的人的脸,依然在我记忆里鲜活跳动。
没有给我时间伤春悲秋,裴明珠站回镜子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将话锋一转。
诶,你怎么就和那女的掐上了啊。
我站在她身后,条件反射地摇了摇脑袋,不谈缘由。
视线的尽头,是女生后颈光滑细腻的皮肤,以及那块突兀的褐色疤痕,顺着一个方向蜿蜒而上,与镜子里那张几乎没有瑕疵的精致面孔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在那瞬间,我似乎被人扔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吐着鲜红的芯子窸窸窣窣地朝我移动过来。
片刻,我突然趴上洗手台干呕起来,明珠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用手拍我背问怎么了,难道真给打成脑震荡了啊?!当时的我脑子特别混乱,喉咙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就是说不出话,最后才拼拼凑凑出四个字。
我犯恶心。
明珠的手,忽然就停在了半空中,久久再没有动作。
是的,那些我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情绪,就此被划开一道裂痕。
面对过去,面对那永生难忘的一幕,我以为自己所有的知觉都是惊恐。
可这一刻才明白,更多的,是恶心。
恶心自己。
以及那青葱岁月里,最纯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