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鸾凤和 第四章 欣欣好春光(2/3)
“殿下夸奖了,臣妾不过是背了两句书上现成的东西,哪儿有什么见识,说到这些兵法上的事情,殿下才有真知灼见呢。
”
朱瞻基气得脸一沉,“和你说过,没人的时候不用叫我皇太孙、殿下这些个外道的称呼。
”
孙清扬仍然一副恭顺的模样,端然道:“这可是在外面,万一被谁听见,治臣妾一个失仪,臣妾哪里能担当得起?现在连阿猫阿狗都不用知会就能在臣妾院里提人,臣妾可再不敢出半点儿岔子了。
”
朱瞻基见她口口声声好像怕得不行,言语神情却无半点儿惧意,知道早晨的事情并没有真正吓着她,放下心来:“妹妹院里早起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用担心,我在你身边留了人,有事会护着你的。
难不成,你也同她们一般,认为我厌弃你了?”
孙清扬突然调皮地一笑,色如春晓:“难道朱哥哥不是厌弃我了吗?你这许多日里都不到菡萏院来,别说她们,就是连奴才们都怠慢了许多呢。
”
听到她又唤自己“朱哥哥”,朱瞻基心头一热:“怎么还这样顽皮,故意捉弄我?”
孙清扬撇撇嘴:“噢,许你冷落人家就不许人家骗骗你啊?”
“我那不是为你好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怎么就能断定我知道呢?万一我为此伤心、难过,或者想不开了怎么办?你就不担心我吃不下睡不着,甚至怨怨哀哀吗?”
被孙清扬一连串地问下来,朱瞻基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他怎么忘了小清扬一向是最会朝他发难的,这半年多真是被她温婉顺从的样子给骗了。
可这,才是他的小清扬啊。
看到朱瞻基的神情,孙清扬挑了挑眉:“朱哥哥其实有担心,但你又想看看我是不是会难过,所以故意不说的吧。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好像完全没有,更多的是开心。
原来清扬如此懂他、知他,没有半点儿猜忌,没有半点儿怀疑。
朱瞻基畅快地大笑起来:“虽然你一点儿也没有伤心,但我这会儿却心情甚好,一点儿也不觉得失望。
对了清扬,你要不要看我练箭?你夫君的箭术,可是能百步穿杨。
”
“练武场上,我可以去吗?”
见孙清扬跃跃欲试的样子,朱瞻基点了点头:“当然,我去的地方都可以带你去,我还可以教你骑马。
”
“那我回去换衣服。
”孙清扬高兴地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你就在这儿等我啊。
”
换衣服,这和换衣服有什么关系?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到哪儿都要换衣打扮。
可是,现在天都要黑了,换什么衣服,也不是说现在看。
朱瞻基叫住孙清扬:“不是说这会儿,明儿个早晨,我上完早朝后,到菡萏院来找你。
”
孙清扬立稳脚步,转身施礼:“那臣妾恭送殿下。
”
朱瞻基恨恨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送什么送,我今儿个晚膳在你那儿用,夜里在你那儿歇息。
”
孙清扬在他怀里抬起头,娇笑道:“可是,大伙儿都知道你厌弃我了,这一去菡萏院岂不前功尽弃?”
“那也是你勾的,小爷我没把持住,英雄难过美人关。
”
“哼,把过失推到女子身上,可不是英雄所为。
”
朱瞻基抬起她的下巴:“到了晚上,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是英雄所为。
”
从净房出来,才走进卧房的门,朱瞻基就忍不住了。
床榻上,孙清扬穿着件半旧的菱红袄子,天青色撒花裤子,一头青丝松松散散披在肩上,未施脂粉,就那么笑意吟吟,鲜嫩俏媚地倚在大迎枕上瞧着他。
朱瞻基与孙清扬两两相望,目光安静温柔,孙清扬在他长时间的注视下觉得心中一荡,垂眼避开又拿了张柔软的大帕子举起来向他笑道:“过来让我看看,丫头们把你的头发有没有擦干。
”
朱瞻基含笑默默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榻上,孙清扬用帕子细致温柔地将他的湿发又绞了一遍。
本还在屋里侍候的杜若、福枝见状,欠身施了个礼就都退了出去。
朱瞻基探手搂住孙清扬的腰,她的腰肢纤细柔韧、充满弹性,身子温和香软,抱着十分舒服,他忍不住把她的腰肢捏了又捏,低沉嗓子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孙清扬低不可闻地发了个鼻音答应了他一声,旖旎软甜,像糯米似的黏,好听得像有只小手挠着朱瞻基的心。
朱瞻基取了她手上的帕子,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清扬,我也好想你,每日每夜都想,白天做着事还好,一到夜里坐在屋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要是能不那么喜欢你就好了。
”
听到朱瞻基这弯弯绕的话,知道他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孙清扬心底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乱乱地跳着涌起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这种不安,偏着头说:“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什么到夜里空落落的,我可知道夜里面,你就没缺少过人,少哄我啦。
”
即使没到菡萏院来,夜里朱瞻基身边并没有缺少过暖床的人,孙清扬以此向他发难。
朱瞻基慌乱起来:“你生气啦?你不喜欢她们侍候我,我不要她们就是了,我就是想你,憋得慌。
你别生气,她们和你不一样的。
”
孙清扬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满足殿下你的需要,讨你欢心的。
”
朱瞻基不知如何解释,他自小所受的教导,皇子皇孙都是有很多的女人。
将来会成为帝王的他,更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女人,他根本不需要克制自己,他没法儿解释这身心分裂的感受。
孙清扬何尝不知道,真就这件事和朱瞻基较劲,她就是妒妇了,犯了七出之条。
本也就是随口说了掩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儿波澜,现在那情绪已经平复,想起那些个女子,她倒同情地安慰朱瞻基:“其实清扬是觉得朱哥哥好辛苦啊,这么多姐姐妹妹都盼着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辛苦,铁打的身子,折腾?”朱瞻基坏坏地一笑,“原来,你是因为我最近没来折腾你所以吃醋了。
”
“人家才没吃醋,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
”
孙清扬挑起眉,心里所想还没有到嘴边上,嘴巴就被堵住了。
说不尽的琴瑟相和、缱绻情浓。
孙清扬闭上眼睛,朱瞻基伸出一只手抱着她,心满意足地低笑:“明儿个早晨还能起来去骑马不?”
孙清扬反手推开他,小声嗔怪道:“好热。
都怪你,非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丫鬟们水都打了三四道,羞死人了。
害得人家这会儿连去沐浴的力气都没了。
”
朱瞻基拉过被子小心地帮她盖上,醇厚的声音里有着餍足后的慵懒:“一会儿我抱你去洗……这会知道我的神勇了吧,还敢不敢说我不是英雄?”
话说着,他的手又往被子下伸了进去。
孙清扬连忙求饶:“小爷饶命,你就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乱说了。
”
朱瞻基这才得意地躺下。
天已经大亮,朱瞻基早朝回来时,孙清扬还窝在被里睡得正香。
“再不起来,太阳升起来,骑马可热得很。
”
孙清扬从被子里伸出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光,瞬间惊醒:“完了完了,今儿个早起的请安来不及了。
”
朱瞻基大笑,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声音里带着纵容:“没事,我早起走时,已经使人给太孙妃和母妃说了,免了你今儿个早上的请安。
”
“啊,那岂不是都知道我们昨儿个……”孙清扬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带着几分恼怒,却发现自己身上片缕未着,羞得一下子缩进了被子里。
朱瞻基先是讶然,后来想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发出更欢快的笑声。
孙清扬从被里探出头、坐起身,一手扯着被子掩着身体,一手拿了个枕头狠狠地砸向他:“都怪你,害得我被人笑,你还笑得这样高兴。
”
“没事儿,她们不会笑你的,你昨儿个不是说太孙妃她们平日里也闷得很,让我带着她们一起去玩吗?我已经禀了母妃,今天把你们都带去,想必这会儿都高兴得很,哪儿还有人顾得上管你?”
和后宅的精致细巧格局不同,朱瞻基带她们来的别院因为主要用来练武,整体格局都是大开大合,四平八阔,不仅有练武场,还有十分宽敞的场地,从这头看那头的房舍,只有一个小黑影。
这场地不仅是朱瞻基和二十八星宿影卫用来习武之地,还可用于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