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激化(1/3)
徐青青建议徐达这事儿过后,就立刻给徐妙书张罗亲事,以免胡家那边再有什么算计,会再度耽搁了她的终身大事。
“我和你娘倒是有一个最合心意的人选,但就怕那边的人计较她的出身不会同意。
”徐达颇有几分为难。
“试试?”徐青青觉得有机会还是要试一下,一旦缘分妙不可言,事儿成了呢。
“你祖母也叫我先尽心安排上,是否能成且是后话。
”徐达又跟徐青青打商量,可巧就初八就是那孩子祖母的寿辰,“王妃若得空能一同前去,妙书必定不会被人轻瞧了去。
”
徐青青立刻应承下来。
徐妙书若能有个好归宿,将来也会给徐家添一份儿助力。
能结缘的便不结仇,此刻你随手帮一把忙,将来指不定就多一条出路,亲戚朋友多了才好办事。
徐达本来还担心自己提这要求,女儿会多想。
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果然她的大宝贝女儿格局大气,断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去计较。
“那咱们就初八那日早上,让她们先去王府与王妃会合,然后就一道去。
”
徐青青应承,刚问徐达对方是谁家,外头突然传来喧闹声。
询问之下,得知竟是一个负责库房的小管事在闹。
管家忙来赔罪,解释了事情经过。
原来这过完年了,很多拿出来摆着的贵重器具都要重新归库,今天那个小管事在查验库房东西的时候,发现竟丢了一串珍珠和两根玉簪,便惶恐委屈起来,哭喊着这事儿真跟他没关系。
“这库房有三把锁,钥匙由夫人、小人和他各拿一把。
每次来往取送宝贝,三方都会知晓。
库房密不透风,日夜有人把手,如今也不曾有被偷盗过的痕迹,势必是有人在来往送东西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这两样值钱的宝贝。
且不说这贼是谁,但这监守不力之罪确系该担在他身上。
小人因此要惩办他,他竟闹起来,敢跑老爷这里喊委屈,甚至冒犯了王妃,小人这就去重重罚他。
”
既然他这般不怕死地喊委屈,里头怕是有内情。
瞧管家刚才叙事的态度有所保留,怕是他自己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特意来细细地回禀此事。
徐达当即命那小管事进来回话,令其老实交代内情。
“小人年前亲自带人对过一遍宝册,在年前的时候,库房里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那三样东西的不过是这三天才丢了。
小人知道过年人来人往地忙乱,容易出差池,所以每次有人来库房取东西,小人都是眼不眨地盯着,只除了那一次。
”小管事说罢,就瑟瑟发抖地伏地。
他哭着辩解这若是一般的错,挨几个板子便能了结的,他便不会多嘴说了。
可害得主人家丢了价值过一百两银子东西,送官后那是会死人的罪名。
他这都要死了,又何必瞒着,只求讲明白经过之后能得到老爷开恩,给他留一条生路。
徐达让他痛快道出‘那一次’所指是谁,若查实并非他的过错或其中有情有可原之处,定会饶他一条命。
徐青青把屋里闲杂的七八人给打发了,并令亲信在屋外守卫,才让小管事继续。
徐达见徐青青这架势,莫名被带出几分警惕性来,原本闲散的坐姿这会儿端正了。
他倒要听听看这小管事能说出什么天大的秘密来。
“是大奶奶和妙书姑娘去的那一次,小人因见二位主人亲自替老夫人来选东西,便没多心,遂并未跟进去看着。
”小管事战战兢兢地说罢,已经憋得满脑门子冷汗。
他紧缩着脖子,害怕得不行。
从其反应来看,他有认真考虑过,也很明白自己说这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为了保命,他又不得不豁出去,将自己怀疑两位主人的冒犯想法给讲出来。
“放肆,你可知——”管家刚去训斥,就被徐达抬手示意噤声了。
徐达讥笑一声,看向徐青青,“王妃刚回门,便让王妃见了家里这种丑事。
”
“父亲还真把我当外人了?”徐青青笑问。
徐达正欲道没有,那厢又来人匆匆传话说燕王到了。
这前脚通传,后脚人至。
堂内小管事还哭跪着,被朱棣瞧个正着,这场面可不太好看。
徐达摸了摸鼻子,不禁瞟了一眼自家女婿那两条腿。
知道你腿长,你不能走慢点?
朱棣见堂内跪着个人,倒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
他撩起袍子坐在徐青青身边后,便姿态慵懒地先喝上茶了。
态度很明显:你们有家事就先处置,本王先一个人品茶歇歇。
徐达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对于燕王女婿丝毫不知道避嫌的态度,心情很复杂,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还真应了女儿那句话了,他们都没把徐家当外人,关系能如此亲厚自然是好。
忧的是他徐达在亲王跟前现家丑了,终究觉得有那么点丢人。
徐达令那小管事继续说,当时除了他大儿媳高氏和徐妙书在场之外,还有什么人。
“大奶奶带着四名的婆子丫鬟,妙书姑娘的两名丫鬟。
”小管事忙保命地补充道,“可能就是这几个丫鬟婆子中有人贪财,趁机顺手牵羊了。
”
这些能贴身伺候高氏和徐妙书的丫鬟,在府里少说是二等,都是出身干净,经过观察考校了许久后才会有这样的提升。
一般的时候,不至于会干出这种冒险偷东西的蠢事来,但不排除有人犯蠢了或因什么意外情况,导致她们伸手了。
对于这种偷盗的事儿,在没证据的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搜查。
徐达当即命管家去搜查所有涉事下人的房间。
如此折腾下来动静闹得很大,谢氏知道了,蔡老夫人也知道了,都差人来问徐达缘故。
高氏和徐妙书听说自己贴身伺候的人被怀疑,也都不甘心咽下这口气,当即就去谢氏和蔡老夫人跟前求个说法,问个清白。
然而闹了这么大动静,搜查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搜到。
徐达对于处理后宅之事,经验不甚丰富,赶紧把事儿转给了谢氏处置。
“我看就是那个管事监守自盗,胡乱扯谎诬陷别人。
”蔡老夫人不相信大孙媳妇儿和徐妙书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一串珍珠和两个玉簪虽然都值钱,可那些二等丫鬟皆是伺候惯了主人的,都见过世面,不会这样眼皮子浅。
“若管事自己偷了东西昧下,何至于主动揭发自己?再说他管的库房丢了东西,第一个被追责的人就是他,有命偷却没命花的事儿做了有何用?这不合情理。
虽说她们屋子里搜不到东西,却不能就此证明她们的清白,可能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就先悄悄藏在别处了。
”
谢氏持不同意见,且思虑更全面。
蔡老夫人听着在理,蹙眉愁起来。
燕王和燕王妃还都在,府里却闹出这样的事儿没个结果,实在是让人脸上无光。
徐青青安静饮着茶,听她们分析,暂时没发表任何意见。
谢氏也觉得这事儿进死胡同了,怕是最后查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当成监守自盗把那小管事处置了。
但这件事确实不像是小管事所为,为此连累一个无辜者受死,只怕会有损于功德,日后会遭报应。
高氏见谢氏踌躇不愿处置那小管事,心里就不爽起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徐妙书身边的都是蔡老夫人和谢氏一起挑的人,个个都是徐家的家生子,牢靠得很,最不容易被人怀疑。
而她这个嫁进门的媳妇儿,身边得用的人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和婆子,自然比不得府里生出来得信任。
谢夫人现在不想认定那小管事有问题,岂不就是在怀疑她身边的人不干净?
这婆婆不是自己丈夫的亲娘,可真是个麻烦事儿。
谢氏怕是早想排挤他们长房,好给她小儿子让地方,得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爵位。
高氏狠揪着手里的帕子,虽低眉顺眼地垂头,但心里的不忿早已经冲上天去了。
突然间,高氏感觉有一道冰凉的目光射向自己,她起先以为是谢氏,立刻偷瞄过去,见不是,就扫向徐青青,但好像也不像是她。
高氏正奇怪着,便无意间对上了燕王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僵,整个身体像是被人从透顶灌上了冰凉的水银,凉意和疼痛顺着血液流淌蔓延至全身,令她完全沉浸在了无力挣扎的恐惧感中。
高氏畏畏缩缩地把头垂得更深,心不停抖着,后背冒着一层又一层冷汗,也不知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现状就是如此,她总觉得燕王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脑海里不断地叠加浮现着燕王那双如鹰隼锁定猎物般瘆冷的眼睛。
高氏突然身体打晃儿,丫鬟春喜见状忙呼一声‘大奶奶’,扶住了高氏。
蔡老夫人和谢氏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氏。
如今大家都在琢磨谁是小偷,她这一摇晃,好像心虚似得。
而谢氏和老夫人看过来的眼神,让高氏越加觉得她们好像在怀疑自己。
高氏憋气地抿着唇,越想越委屈气愤。
春喜马上跪下,跟谢氏和蔡老夫人坦白道:“奴婢那日看见秋月特意靠近过,那装着簪子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