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总是不着痕迹移开目光。
准确来讲,是他不着痕迹从我身上移开目光。
我原先不以为意,只当他个性使然,直至那天在厨房研究烘焙,我踮脚去够放置橱柜内里的锡纸,他从我身后探手,将锡纸卷拿出,我侧头欲对他道谢,却发现他目光凝在我胸前。
才终于意识到,弟弟也是男人。
“……谢谢你。
”
我轻声说,抬手将发丝捋至胸前,他很快回避视线,将锡纸放落台面,一句话未说就转身离开。
经过冰箱时,顺手从里面捞出一瓶冷饮。
脚步声远,我抚臂倚着台面,盯着他身影离去,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还是不要穿吊带了。
……
就这样静无波澜过了一个月。
八月初的某天晚上,妈妈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存在,和我大吵一架。
我知道她积怨已久。
一开始,她并不同意我住进她家,是我死乞白赖、百般恳求,她才勉强答应。
她不喜欢我爸,连带着也不喜欢我,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我还是不明白。
既然她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我降生于这个世界,难道只是为了历经挫败?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难道真的毫无意义可言?
雨下得很大,小猫被带出室外,我独自坐在狼藉一片的餐厅地面,肩膀不住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左脸仍在火辣辣疼,脑内循环妈妈极尽所言的辱骂,心气慢慢在胸口散尽。
我觉得好累。
活着真的好累。
盘踞在潜意识深处的求死本能,前所未有地激荡起血液颤栗。
我觉得就是今天了,就是现在这个时刻,我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结束我所有的痛苦。
长时间坐在地面,下肢肌肉僵涩发麻。
我缓慢抬动膝盖,正欲勉力站起,忽而听闻楼梯脚步声近。
是他下来了。
我顿住动作,怔在原地。
他走到近旁,目光落在我身上,须臾移开,脚步从我眼前途经,很快折返,医药箱被放在地上。
他蹲下来,握着小腿帮我清理创口,温热指腹贴合肌肤,竟让我生出一种被灼烫的刺热。
我一动不动坐在地上,无声注视他微垂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