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骸海胎动(2/3)
,有的则完全是无法理解的几何构造体……它们如同琥珀中的昆虫,被凝固在暗红的胶质里,散发着微弱的光,构成这片“骸海”的主要光源。
整个世界,死寂无声。
只有粘稠胶质缓慢流动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粘腻声响,以及……某种庞大存在缓慢搏动时带来的、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咚……咚……”声。
这里是……古鲸“归墟”的……体内?!
林逾白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形容的渺小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挣扎着,试图控制身体。
粘稠的胶质提供了浮力,却也极大地限制了动作。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把乌沉的戒尺,依旧紧紧地握在手中!
尺身之上,暗红的血污和灰白的脑浆大部分已被粘稠的胶质冲刷掉,露出了乌黑的本质。
但尺身那道幽深的裂纹,此刻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裂纹内部,不再是死寂的黑暗,也不再是苍白的混乱光焰。
而是一种……粘稠的、缓慢流淌的……暗金色!
这暗金色光芒极其微弱,如同冷却的熔岩在裂缝深处缓缓流动,散发着与周围胶质“骸海”格格不入的、古老而沉重的威压。
它正是从张狂头颅中汲取的、那丝“初啼之血”的残留!此刻,它似乎与戒尺本身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融合,成为了尺身的一部分,甚至……成为了尺身力量的源泉?更诡异的是,在这暗金光芒流淌的裂纹边缘,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灰白色纹路正在缓慢地生长、蔓延,如同在吸收着周围胶质“骸海”中某种无形的能量!
戒尺……在吸收“归墟”的力量?或者说……在被“归墟”的环境所……“滋养”?!
林逾白感到一股微弱的、冰冷的脉动,正通过尺柄传递到他的掌心,与他意识深处那片死寂荒漠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脉动,似乎正是周围那庞大存在缓慢搏动的……微缩回应?
“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片诡异空间的死寂。
是苏蝉!
她漂浮在距离林逾白数米远的胶质海中,黑色的紧身皮衣被粘稠的液体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却依旧矫健的轮廓。
她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显然在刚才的空间置换中受了内伤。
她正剧烈地咳嗽着,试图将呛入的腥甜胶质咳出。
她的右手保持着前伸抓握的姿势,手指微微颤抖——就在爆炸置换前的最后一瞬,她的指尖……似乎擦过了戒尺的尺柄?但终究未能抓住。
此刻,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黑暗中苏醒的雌豹,死死地盯住了林逾白……更准确地说,是盯住了他手中那把流淌着暗金光芒的戒尺!眼神中充满了惊魂未定、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贪婪和冰冷至极的算计!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把尺子在张狂头颅中制造的恐怖伤口,看到了它引爆空间的力量!这根本不是武器!这是……足以扭曲规则、撬动命运的权柄!必须得到它!
“石……石磊!墨心!”苏蝉强压下咳嗽,声音嘶哑地喊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粘稠的黑暗。
“在……在这……”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更远处传来。
石磊魁梧的身影半浮半沉在胶质海中,他用未受伤的右臂死死环抱着依旧昏迷的墨心,将她托出粘稠的液面。
他脸色灰败,左臂的固定早已散开,伤口在胶质的浸泡下显得更加狰狞。
墨心靠在他怀里,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左手无力地垂落,手背上那个尺印黯淡无光,甚至……那道细微的黑色裂纹似乎扩大了一丝。
“刀疤脸呢?”苏蝉问道,匕首已滑入手中,警惕地感知着周围。
“不……不知道……”石磊喘着粗气,“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他眼神中带着惊悸,看向下方缓慢涌动的暗红胶质海洋。
在那片沉浮着无数尸骸和残骸的“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游弋?巨大的、缓慢移动的阴影轮廓在更深层的黑暗中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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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巨大痛苦的呻吟,从林逾白口中溢出。
他紧握着戒尺的手猛地攥紧!身体在粘稠的胶质中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反复贯穿!
意识深处,那片死寂的焦土荒漠中央,那道巨大的裂痕边缘,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
不是那只纯白巨手归来!
而是……一片粘稠的、蠕动的、散发着微弱暗金光芒的……如同“胎膜”般的物质……正缓慢地从裂痕深处……“涌”了出来!
这“胎膜”物质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意志的凝聚体!它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混乱、饥饿、以及……对“存在”本身的贪婪!它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裂痕边缘缓缓地……“吮吸”着……吮吸着林逾白意识中残存的混乱碎片,吮吸着通过戒尺传递而来的、古鲸“归墟”体内那缓慢搏动的、庞大的生命韵律!
更可怕的是,随着它的“吮吸”,林逾白现实中的身体,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异变!
他那按着额角的左手手背上,皮肤之下,几条极其细微的、如同暗金色血管般的纹路,正缓缓地……浮现出来!纹路蜿蜒扭曲,散发着与戒尺裂纹深处同源的、古老而沉重的微光!
“他……他怎么了?!”石磊看着林逾白诡异的痉挛和手背浮现的暗金纹路,惊骇地问道。
苏蝉眼神一凝,非但没有靠近,反而下意识地在粘稠的胶质中向后漂浮了半步,匕首横在胸前,做出绝对的防御姿态。
“污染……更深了……那把尺子……和他……都在变异!”她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林逾白对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