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智能铁牛(2/3)
糊的片段突然清晰——1973年在云南插队,他帮老乡修理抽水机,看见老农用竹筒接雨水灌溉,竹筒内壁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对了!纳米级亲水涂层!”
晨光初绽时,玻璃墙上布满328条演算轨迹,像某种古老的星图。
张建国靠在椅背上,看着原型机开始第二轮自检,忽然注意到周慕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两杯已经凉透的咖啡,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
“你昨晚又没合眼。
”她递过咖啡,指尖触到他手腕上的淤青——那是昨天调试机械臂时被齿轮刮伤的。
他抬头想说什么,却看见她眼底的血丝,以及衬衫领口露出的银项链,那是1974年他用攒了半年的粮票给她买的,链子上刻着“慕云”两个小字。
“试试吧。
”他指了指原型机,嘴角扬起一丝疲惫的笑,“这次,铁牛该学会在水田里跳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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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基地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二十台铁牛整齐地排在田埂上,金属外壳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像一群等待冲锋的战士。
张建国站在观测塔下,雨衣帽檐压得很低,却遮不住眼中的紧张——这是初代机的实地测试,也是他和周慕云熬了三个通宵改良后的首次实战。
“开始!”对讲机里传来技术员小吴的声音。
第一台铁牛迈出第一步,履带碾过泥泞的水田,竟比旁边扶犁的老农还要轻盈。
机械臂扬起时,搭载的红外传感器突然发出蜂鸣,铁牛精准地调整轨迹,避开了一窝正在产卵的青蛙,金属脚掌落地时,甚至没压坏一片浮萍。
周慕云握着对讲机的手沁出冷汗。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海南岛,他们的试验机陷进红泥田,整支队伍在烈日下挖了六个小时,最后是当地黎族阿婆送来椰子水,笑着说:“机器要是能听懂蛙叫,咱们的谷子就能和青蛙做邻居了。
”
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山顶的变压器发出刺耳的爆鸣。
观测塔的灯光瞬间熄灭,对讲机里传来电流杂音。
张建国心头一紧,却看见田地里的铁牛突然集体泛红,机身表面泛起细密的蓝光——那是他们临时加装的反向充电模块,在雷电击中电网的瞬间,竟将电磁脉冲转化为蓄电池的能量。
“成功了!”小吴在泥地里跪倒,雨水混着泪水从脸上滑落。
他是农科院的年轻技术员,三个月前主动申请加入项目,只为完成爷爷的遗愿——老人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娃啊,要是能让铁牛在咱们湘西的水田里干活,爷爷就算到了地下,也能闭上眼了……
监控屏幕上,铁牛们正自发调整插秧间距,履带在积水中划出的轨迹形成一道临时堤坝,将上涨的山洪引向旁边的荒坡。
周慕云忽然看见张建国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铁牛脚踝处的传感器,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传感器表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像在亲吻一位迟来的战友。
“17.8倍。
”她听见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颤抖,“慕云,你记得吗?1972年在北大荒,咱们用算盘算出第一台插秧机的效率是人工的3倍,你说‘等咱们做到10倍,就能让全中国的农民都挺直腰杆’。
”
她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住在土坯房里,炕头堆着一尺厚的计算稿纸,煤油灯的光晕里,他的眼睛比任何星辰都亮。
此刻,她看着田地里的铁牛在暴雨中起舞,忽然发现它们的动作竟带着某种韵律,像极了湘西苗族的祭祀舞蹈,每一步都踩着土地的脉搏。
庆功宴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举行。
柴油发电机的轰鸣盖不住众人的笑声,搪瓷碗里的苞谷酒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光芒。
张建国握着酒杯,听着小吴绘声绘色地描述铁牛避开水蛙的场景,忽然看见周慕云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她亲手烤的燕麦饼干——那是用实验室的低温烤箱试制的,带着淡淡的焦香。
“怀德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