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顶灯惨白刺目,手术室门上那方形的红灯,如同烧红的烙铁,持续散发着灼热、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刺得人眼球酸胀,几乎要落下泪来。
王红瘫坐在冰凉的金属长椅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攥着从吴天染血制服上剪下的那片衣角——暗褐色的血渍早已干涸发硬,像一块沉甸甸的铁片压在她掌心,也压在她摇摇欲坠的心上。
她微微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窟。
一名护士步履匆匆地经过,压低却清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针,刺入她麻木的神经:“…确认四处枪伤,最危险的是左胸靠近主动脉的那颗!更要命的是火箭弹近距离爆炸,冲击波造成了肝脏撕裂、脾脏破裂,还有严重的内出血…”每一个词,都像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嗡——!”
颅腔内仿佛有千万只毒蜂同时振翅!眼前的世界瞬间被炸裂成无数旋转、跳跃、色彩诡异的光斑!震耳欲聋的蜂鸣吞噬了一切声音,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她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软绵绵地、毫无意识地朝着冰冷坚硬的地面栽倒下去!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唯一清晰的感知是下腹部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撕裂成两半的、毁天灭地般的剧痛!
“产妇晕厥!失血性休克!胎儿宫内窘迫!快!送2号手术室!紧急剖腹产!立刻!!”尖锐到破音的呼喊如同惊雷,瞬间撕裂了走廊的沉寂!杂乱的脚步声、金属器械的碰撞声、病床车轮急速滚动的刺耳摩擦声汇成一股洪流。
王红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在快速移动的灯光下一闪而过,被迅速推入了另一扇象征着生死搏杀的手术门内。
几乎就在同一刹那,走廊另一端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王震山拄着他那根象征权威的乌木拐杖,步履罕见地带上了仓促,苍老的脸上刻满凝重。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手术的进展,而是一场来自血脉深处的、瞬间爆发的滔天怒火!
王天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龙!他高大的身影带着狂暴的风压猛地撞向父亲!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大手如同钢铁虎钳,狠狠攥住王震山胸前衣服衣襟,用尽全身蛮力,将这位昔日威严如山的老人“哐当!”一声狠狠掼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王仁紧随其后,平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双目赤红欲裂,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燃烧着愤怒与恐惧交织的烈焰!他同样伸出手,一把揪住父亲另一侧的衣领,力道之大,昂贵的面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嗤啦”撕裂声!
“为什么?!!”王仁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野兽负伤的咆哮,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与火,“为什么要用毒蛇帮那群渣滓?!用这种…这种屠杀的方式?!吴天!吴天现在还在里面!生死不知!!你知不知道他后背被炸得…炸得…”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堵在喉咙,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我只下令定点清除卡特森!那个诱饵必须死得‘合理’!”王震山被撞得闷哼一声,眼中厉色一闪,爆发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