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移花影(2/3)
精挑细选,“我原以为,只要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就能留住你的目光。
却忘了,感情从来不是权衡利弊的账册,也不是能靠学习得来的技艺。
”
烛火忽然又爆了个灯花,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谢砚舟的影子微微重叠,像极了一幅双人剪影。
江怜月想起这几日在验尸房,林姝玥教她用银针挑开毒疮时的耐心,教她辨别不同毒药气味时的专注,忽然觉得释然——比起困在深闺里等待一个不确定的婚约,她更愿意握着柳叶刀,在那些冰冷的尸体上寻找温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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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明日想回扬州了。
”她转身走向游廊,月光为她的藕荷色襦裙镀上银边,绣着缠枝莲的裙裾扫过门槛,“替我向林姑娘道别,就说……她送我的《洗冤集录》,我会好好读完。
”
谢砚舟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林姝玥时,她也是这般决然的姿态——背着牛皮工具包,眼神坚定地说“真相最干净”。
石榴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他弯腰拾起江怜月遗落的帕子,绣金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帕角还沾着少许验尸房的艾草香——原来有些缘分,就像这帕上的花纹,再精致也抵不过时光的洗磨,而有些成长,需要告别才能完成。
子时三刻,林姝玥坐在屋檐下打磨银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头也不回,指尖摩挲着刀刃上的纹路:“谢大人又来送蜜饯?”
谢砚舟在她身旁坐下,将帕子上的桂花蜜饯推过去,蜜饯上还沾着几片夜露打湿的石榴花瓣:“怜月明日回扬州。
”
银针在月光下顿住,林姝玥转头看他,发现他眉间有淡淡愁绪,却也有释然,像一场大雨后放晴的天空:“她终究是通透的。
”
“嗯。
”谢砚舟望着远处的石榴树,江怜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月华中,唯有珍珠步摇的碎响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她说谢谢你教她验尸,还说……”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案头的《洗冤集录》,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轻轻颤动,“还说羡慕你活得清醒。
”
“我该谢她。
”林姝玥将银针收入包中,牛皮革与金属碰撞出轻响,“毕竟,不是每个千金小姐都敢在验尸房待上一整天,更不是每个表妹都能坦然接受心上人的拒绝。
”她忽然轻笑出声,“她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气。
”
谢砚舟轻笑出声,玉冠上的流苏扫过她的衣袖,带着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她小时候最怕打雷,每次暴雨天都要躲在我书房里,抱着我的书册发抖。
如今却敢在乱葬岗看验尸,真是长大了。
”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只有夜风卷着石榴花香,轻轻拂过案头的卷宗。
林姝玥看见谢砚舟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想起江怜月问“可是有了喜欢的人”时,他眼底的挣扎。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檐角的夜枭,她忽然开口:“大人可知,尸体上的伤痕会说话?”
谢砚舟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素色襦裙上,像撒了一把碎银:“嗯?”
“但人心的伤痕,得用更久的时间去读。
”林姝玥起身拍了拍裙摆,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边,“就像江姑娘的心意,看似是执念,实则是她走出深闺的勇气。
”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腰间的双鱼玉佩,“而有些心意,即便不说,也会像尸体上的尸斑,随着时间逐渐清晰。
”
谢砚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他终于笑了,笑得像这夜风中的石榴花,虽不张扬,却自有一番深意。
这一夜,大理寺的月光依旧温柔。
江怜月在客房收拾樟木箱,将那支银簪悄悄放在林姝玥的案头,簪子旁边是她连夜抄录的验尸笔记,字迹工整,却在“尸斑”二字上洇开小团墨迹——那是她哭着写下去的。
她摸着帕中的柳叶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映出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明白,有些喜欢就像夜露,虽美却终会消散,而她要追的,是像林姝玥眼中那样,永远明亮的真相。
寅时初刻,江怜月推开验尸房的门,林姝玥正在修补摔碎的嗅瓶,鱼胶的气味混着艾草香扑面而来。
她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案头,里面是晒干的薄荷叶和半块扬州蜜糕:“给你的,路上吃。
”
林姝玥抬头,看见她发间的珍珠步摇换成了竹簪,袖口沾着少许墨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解剖尸体时,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