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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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青铜簧片。
一只巨大的机关巨鸟穿透云层缓缓降落,双翼由三千六百片淬火鱼鳞甲拼成,尾羽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纹木,降落时掀起的风把院中晾晒的《山海经》竹简吹得漫天飞舞。
"呜哇——墨家机关术!飞天的那种!"
我扒着还在冒蒸汽的鸢尾正要细看,突然被范行铁钳似的手臂勾住脖颈。
这家伙不知何时摸走了我腰间的月桂香囊,正对着阳光端详里面闪烁的奥林匹斯星砂。
"老伙计,才疏学浅了吧?"他屈指弹响鸢翅上某处榫卯,整片翅膀立刻分解重组为雕花茶案,"在希腊天天跟白胡子老神仙玩咻咻乱飞的法术,把机关术都忘光啦?"
他们仨突然从坏笑,三双手以奇门遁甲之势将我困在中央。
随着口诀结成闪着金光的三角阵:"上鸢不交票,回家没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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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鸢票?"
我话音未落,三人袖中机关匣咔咔弹开。
范行指尖转着从我这顺走的蜂蜜罐,林婉儿正用吸星簪偷吸我革囊里的陈年葡萄酒香,少司命则举着块磁石正在我靴底摸索——那底下嵌着赫菲斯托斯送的火星铁片。
"快把你的希腊土特产统统上缴!蜂蜜奶酪橄榄油,一个都不许跑!"
六只机关手从不同角度探来,连我发间别的德尔斐月桂枝都被摘去半片叶子。
大司命在云桥上抱臂冷笑,照骨镜分明映出我怀里藏着老姐送的猫头鹰羽毛笔。
"好好好!"
我甩出十二卷羊皮纸铺成缓冲,翻身滚进鸢首驾驶舱。
青铜鸟喙突然张开,吐出个刻着"验讫"的朱砂印戳,啪地盖在我额头上。
三个土匪举着战利品在渐起的风涡中大笑,飞鸢已然展开缠绕着闪电的机关翼。
轰隆作响的墨家飞鸢内部)狭长的木制舱室内,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蒸汽的嘶鸣交织,竹篾编织的墙壁微微震颤。
头顶悬着几盏油灯,光影随着飞鸢的飞行摇曳不定。
"铛铛!接住你的大礼包!"范行嘴角一翘,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
我盯着他脸上那抹熟悉的狐狸笑,汗毛都竖起来了:"您老人家这表情,怕不是又要整活?"
"天地良心!"他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眼睛却弯成月牙,"兄弟我这回可是掏心掏肺的真诚!"
刚掀开一个垫着皮革的青铜机关盒盖,我正准备整理里面堆放的零陵露魄草,嗡!一只精巧的青铜牛虻机关兽猛地弹跳出来,扑棱着翅膀悬停在半空。
它冰冷的复眼闪烁着幽幽绿光,开始用尖锐刺耳、混杂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γν?θισεαυτ?ν!Knowthyself!γν?θισεαυτ?ν!Knowthyself!(认识你自己!)”
这中希双语魔音在狭小的飞鸢舱室内产生了恐怖的回响,立体环绕声震得我天灵盖嗡嗡发麻,头发丝儿都差点竖起来。
我拳头下意识“咔吧”一声攥紧,骨节捏得发白:“你小子找抽是吧?!”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连飞鸢外尖锐的风声似乎都被压了下去。
可这股怒火冲到嘴边,却又突兀地转了个弯——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眼眶像被机关里泄压的阀门冲开闸了似的,眼泪“刷”地往外涌。
“嗷嗷嗷嗷!大哥!大哥!别别别!我错了我真错了!”悬在空中的青铜牛虻吓得疯狂扇动翅膀,“吱嘎”乱响,绿光变成闪烁的红光,声音都劈叉得快成了电音,“金豆豆!金豆豆收回去!求你了收回去!动力炉不稳了哇!”它的金属爪子在油灯的光线下慌乱地挥舞着投影,徒劳无功。
也罢!我狠狠抹了一把脸,让风箱似的抽气声平息下来。
看着这嗡嗡乱响的小东西,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次偷懒想摸鱼的时候,干脆直接召唤这货启动苏格拉底老师的招牌魔音贯耳!直接给自己这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