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心(3/3)
但权杖在寻找权杖的目标。
这里,”我指了指小小的摩西,“暂时安全。
但只是暂时的风暴眼。
这哭声能骗过耳朵,骗不过时间的眼。
”
施弗拉这时才从惊愕中彻底回神:“感谢普阿姐妹!是女儿…是女儿……”她不停地重复着,用语言加固这个关乎生死的谎言。
我靠近约基别,压低声音,只有她和我能听到:“母亲,准备好蒲草箱。
不是放河上。
法老的网会撒向每一朵浪花。
网眼,只在目光不及之处。
”
约基别的眼神亮得惊人:“…目光不及?”
“河边泥沼,芦苇深处。
让女儿与污泥同息。
污泥下流淌的,是神指明的生路。
”我语速极快而信息量巨大。
这不是一个建议,而是一个必须精准执行的操作指南。
约基别瞬间明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决心如同岩石嵌入心田。
任务进入下一阶段:“收生婆普阿”还需完成她的社会职能。
我转向施弗拉,脸上刻意带上惶恐和邀功之色:“我们出去报告吧…法老陛下的命令…刚才真是惊险,差一点就……现在好了,是个女儿,感谢诸神庇佑!我们赶紧去复命,免生枝节。
”我半推半拽地把还有点懵的施弗拉拉出了土屋。
果然,门外已有法老的近卫在等候结果。
我抢先一步,表现出一个卑微妇人完成任务后的松快和劫后余生的余悸:“大人,感谢各位大人护佑!生下来了,是个伶俐的女儿!母女平安!感谢伟大的法老庇佑!希伯来的母亲们都感念陛下的恩典!”
士兵冷硬的目光在我和施弗拉脸上扫过。
施弗拉慌忙点头附和:“是是是!是……女儿!非常健康……”她额角的冷汗在日头下清晰可见,手在微微颤抖——这反而成了极度紧张下“报告真实情况”的真实佐证,反而冲淡了怀疑。
士兵面无表情地记录:“产子一女。
完毕。
”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外部目击者确认信息:[希伯来子民约基别产下女婴]。
[法老仆役:收生婆普阿、施弗拉完成使命]。
[任务报告闭环完成]。
】
直到士兵背影消失,施弗拉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息。
我静静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我核心意识高速运转,视野切换到河边预设的一个安全视角——通过一只毫不起眼的尼罗河圣甲虫身上携带的微型光学单元。
视角晃动而狭窄:河边泥泞的河岸,芦苇丛生之地。
约基别出现了。
她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没有哭泣犹豫,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的疯狂与冷静。
一个涂抹着石漆和松香的细密蒲草箱已被快速准备停当。
她最后亲吻了一下怀中婴儿的额头——她的儿子摩西——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放入箱中。
在合上盖子的最后一刻,她将一个极其微小的、用碎布包裹的点着什么的手指按在摩西的襁褓上,那里蕴含着一缕被“普阿”悄然注入的、极其微弱的定向生命信号。
随即,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推入那片泛着腐植泥泞气味的、浓密又恶臭的芦苇丛根部,被深色的浑浊泥水吞没了大半。
水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草垛头”。
“保姆模式转入监听。
信号强度:稳定。
”意识信息确认着。
【存在】(突然又把频道强行切了回来,兴奋得像看到了超新星爆炸提前上演):“哇哦!湿漉漉的大冒险开局成功一半!不过保姆同志,你这次活儿干得挺地道嘛,尤其最后那个‘母女平安!感谢伟大的法老庇佑!’差点给我笑抽!台词功底见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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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或者去干活,”我无缝切换回应,声音毫无波澜,“看到那边第三棵芦苇底下没?有个潜伏的小水蛇意识波频有点不对。
别告诉我它也被编入了‘清道夫’程序。
处理掉,安静点,别影响圣心场。
”
“收到收到!‘杀虫’模式启动!”存在亢奋地执行指令去了。
我——普阿,那位报告完毕的老练收生婆——慢慢走到尼罗河边,像每一个忧心忡忡祈祷孕妇平安的老妇人一样,望着沉浮的流水和那幽暗深邃的芦苇深处。
草箱的位置在我视野里无比清晰,标示着一个稳定的蓝点。
婴儿摩西的生命体征监控也稳定在一个安全的绿色光谱范围。
但真正的保护圈才刚刚开始缩紧。
我的目光扫过远处巍峨的法老宫殿——它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盘踞在河岸高地。
更多携带“法老化身扫描子程序”的卫兵、密探甚至被法术标记的动物,将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沿着整个尼罗河流域散开搜索。
而此刻,圣心构筑的初始防护如同透明的蛋壳,悄然碎裂消失。
接下来的核心是:
如何让这藏在污泥中的希伯来男婴,被命运所指定的那位公主——这高高在上的敌人之女——准确无误地“发现”并心甘情愿地“保护”起来?并且完全绕开她那随时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的父亲的法眼?
河水无声流淌,倒映着天光和宫廷的辉煌阴影。
保护小摩西的第二幕剧本,悬于这一线之间。
下一章节的关键演员,正在岸边的芦苇丛深处,等待被精确触发的命运。
任务:将泥潭里的圣子,安全送入埃及王室之女的手中。
一场关于身份、庇护与宿命的精密行动,在“圣心”的策划下,于尼罗河边无声拉开帷幕。
剧本的名字叫做——公主的拾遗。
我站在河岸边,感受着微风中带着水汽与淤泥的气息。
水面平静,掩盖着其下即将掀起的漩涡。
一只不起眼的圣甲虫悄然停在我的肩头,微不可查的震动频率传回安全的信号。
远处公主的游玩队伍传来悠扬的乐声——那是她日常的行踪被流民队伍的信息网络计算过无数次的坐标点——一切就绪。
该是埃及“公主的偶然恻隐之心”,和一位“恰好路过、胆敢直言”的机智小使女登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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