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制裁者的诞生与流血的祭坛(2/3)
的皮球,又望向球门横梁上那道清晰的撞击痕迹,那双黑洞般的眼眸深处,冰层之下,名为冷静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而纯粹。
机会,正在一次次的对抗和压迫中悄然酝酿。
而打破“巨人杀手”坚冰的武器,往往不是蛮力的冲撞,而是精确到毫厘、足以审判一切的致命弧线。
上半场在令人窒息的对抗、主队球迷震耳欲聋的助威声和那次惊心动魄的门柱事件中结束,比分依旧是0:0。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汗味、药油刺鼻的气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挫败感。
年轻的C罗低着头,用力地、一圈圈缠着手腕上的绷带,指关节因为懊恼和用力而捏得发白。
杰拉德和卡卡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对方的绞杀战术如同附骨之疽,让他们每一次拿球都感觉深陷泥潭。
即使是天性乐观的罗纳尔迪尼奥,此刻标志性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眉宇间带着思索。
“把头都给我抬起来!”保罗·马尔蒂尼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狭小更衣室的四壁间撞击回荡,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低气压。
他走到更衣室中央,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面孔。
“0:0!看到了吗?四十五分钟!他们拼尽全力,用尽了所有手段,包括那些不该出现在球场上的动作,结果呢?他们没能攻破我们的大门一次!德桑克蒂斯扑出了一个世界级的头球,但他能扑出所有吗?”他猛地指向脸上写满不甘的C罗和眉头紧锁的卡卡,“记住他们害怕的是什么?是你们风一样的速度!是你们撕裂防线的冲击力!”他指向陷入沉思的小罗和沉默的皮尔洛,“是你们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是你们手术刀般的传球!”最后,他的目光如同磐石般落在安静坐在角落长凳上,正由队医仔细检查着左小腿上一道新鲜、渗着血丝的刮痕的克罗亚斯身上,“更是那悬在他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宣告他们死刑的——绝对制裁!”
克罗亚斯抬起头,几缕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垂落在光洁的额前,那双纯粹如黑洞的眼睛迎上养父坚定而充满信任的目光,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如同磐石般的笃定。
队医小心地用消毒棉球擦拭着那道血痕——那是蒙特罗一次凶狠的、亮着鞋钉的侧面蹬踏留下的勋章,在【铁人】被动技能的强悍支撑下,幸运地只造成了皮外伤。
冰凉的镇痛喷雾带来一丝刺痛,随即被紧绷的绷带覆盖。
安切洛蒂适时地敲了敲战术板,声音沉稳有力,驱散了更衣室残留的阴霾:“下半场,他们的体能会像退潮一样下降!犯规会更加频繁,动作会更大!我们需要什么?耐心!极致的耐心!”他用力点了点代表控球的区域,“把球控制在我们脚下,用传球调动他们,把他们的防线像拉橡皮筋一样扯出来!当他们犯错的时候,当他们因为疲惫和急躁在禁区前沿、三十米区域留下破绽的时候……”他深邃的目光转向安德烈亚,带着无声的托付和绝对的信任,“就是执行最终制裁的时刻!德桑克蒂斯很强,非常强,但他不是神!没有门将能扑出理论上绝对死角的球!”
“把球给我,”克罗亚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更衣室里装备摩擦、低声交谈的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那些区域。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有多余的保证,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他重新系紧了左小腿上覆盖伤口的绷带,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战士在擦拭自己的佩剑。
下半场的战鼓在弗留利球场更加狂野、更加歇斯底里的喧嚣声中擂响。
乌迪内斯果然延续了上半场的绞杀战术,甚至变本加厉。
动作尺度更大,犯规更加肆无忌惮,每一次身体接触都带着明显的伤人意图。
第53分钟,卡卡在中路强行提速突破,试图用个人能力打开局面,立刻被对方后腰从侧后方一记极其恶劣的、亮着鞋钉的滑铲连人带球放倒!尖锐的哨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主裁判没有再手下留情,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向犯规者出示了本场比赛的第二张黄牌!两黄变一红!乌迪内斯被迫十人应战!
皮尔洛站在球前,距离球门大约三十五米,位置稍稍偏左。
他冷静地观察着匆忙排起的人墙和门将德桑克蒂斯紧张的站位,调整着呼吸,准备主罚这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就在这时,克罗亚斯走了过去,低声和皮尔洛快速交流了几句。
皮尔洛侧耳倾听,目光在安德烈亚沉静如水的眼眸和他指向球门远角的动作间游移,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主动退开几步,并朝队友做了个手势,示意这个球由克罗亚斯主罚。
这个突然的变动让正在排人墙的乌迪内斯球员明显愣了一下,如今的克罗亚斯任意球直接破门的概率非常之高,他们是知道的因为这一直都是AC米兰的“核武器”之一,蒙特罗和圣西尼交换了一个困惑而警惕的眼神。
看台上狂暴的喧嚣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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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亚斯站在球后,向后丈量着自己的助跑距离。
金色的长发在弗留利球场凛冽的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微微垂首,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激光测距仪,冷静地扫过人墙排列的缝隙、德桑克蒂斯略显紧张的站位、球门左上角那个理论上的绝对死角。
主队球迷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嘘声、口哨声和干扰性的吼叫,汇聚成一股污浊的声浪,试图扰乱这颗年轻却坚如磐石的心脏。
蒙特罗和圣西尼在人墙中怒吼着指挥站位,身体紧绷如即将离弦的箭,死死盯着安德烈亚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主裁判的哨音,如同斩断乱麻的利刃,清脆地刺破了喧嚣。
克罗亚斯动了。
助跑。
步伐并不迅疾,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如同丈量生死之间精确距离的韵律感。
一步,两步,三步…步幅均匀而稳定。
五步,六步…就在第七步踏出的瞬间,支撑脚(左脚)如同铁桩般精准而稳定地扎在皮球左侧后方约二十公分处的草皮上,身体重心迅猛而流畅地向左侧倾斜,仿佛一张拉满的巨弓!右腿如同蓄满雷霆的鞭子,小腿肌肉瞬间贲张虬结,脚背内侧以最精确的角度和最大的爆发力,狠??地兜在皮球的右下侧底部!
【满级任意球】!93%的掌握度赋予球路无与伦比的精确与变化!
皮球离地而起!没有冲天的高度,却带着一种违反直觉的、急速到极点的旋转!它先是划出一道低平的轨迹,如同贴着海面超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堪堪越过跳起的乌迪内斯人墙最外侧球员奋力扬起的头皮!就在越过人墙顶端的那个临界点,皮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向上提拉,同时带着强烈的内旋,划出一道诡异的、近乎违反物理定律的直角“勺子”弧线!以惊人的速度剧烈下坠!
德桑克蒂斯在安德烈亚助跑时就全神贯注,神经绷紧到极致。
当皮球以那种低平诡异的轨迹越过人墙、带着死亡气息骤然下坠时,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球的目标是球门左下角!他身体重心迅速下沉,腿部肌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奋力蹬地向自己的左侧扑去!手臂伸展到极限,试图封堵那个预判中的死角!
然而!那皮球下坠的速度和陡然加剧的内旋弧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判极限!它没有如预期般奔向左下角,而是在越过人墙顶端、达到最高点的瞬间,如同被赋予了追踪制导能力,带着更加强烈的内旋,划出一道超越想象的急坠弧线,如同精确制导的审判之矛,旋转着、呼啸着,直坠球门左上角的绝对死角!
德桑克蒂斯绝望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在空中改变方向,但他的重心已经彻底交出,身体如同被冻结在空中!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皮球,带着无情的旋转和致命的精准,擦着球门左侧立柱的内沿,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狠狠地砸进了球网的最上角!
“唰——!”
清脆到令人心颤的挂网声,如同最终的审判之音,响彻在骤然死寂的弗留利球场!
“G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al——!!!”解说员的声音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带着破音的极致震撼和宣告,“安德烈亚·克罗亚斯·马尔蒂尼!直接任意球!无解的电梯球!绝对的死角!德桑克蒂斯鞭长莫及!僵局被打破了!米兰1:0领先!制裁降临弗留利!这就是制裁者的力量!”
皮球在网窝中兀自旋转着,最终无力地落下。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弗留利球场!那翻涌的血红色浪潮仿佛瞬间凝固!无数张狂热的、充满敌意的面孔僵在脸上,写满了惊愕、茫然和难以置信。
蒙特罗呆呆地看着球门里的皮球,圣西尼双手叉腰,仰天长叹。
德桑克蒂斯无力地趴在草皮上,拳头狠狠砸着地面。
而属于米兰的红黑色,则在短暂的震惊后轰然爆发!C罗第一个冲过来,狂喜地跳上安德烈亚的后背!卡卡、小罗、杰拉德……所有的队友疯狂地涌向那个站在罚球点、如同神只般冷静的金发少年!安切洛蒂在场边用力挥舞着拳头,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马尔蒂尼高举双臂,目光中充满了骄傲!
制裁,才刚刚开始。
被这记“神罚”击懵的乌迪内斯,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短暂的混乱后发起了更凶猛、也更不计后果的反扑。
少一人作战的劣势让他们后防空虚,但前场的逼抢更加疯狂。
然而,这正中米兰下怀。
第67分钟,卡卡在中路吸引包夹后巧妙分边,高速插上的拉姆在右路送出精准的45度传中!中路包抄的舍甫琴科力压替补中卫,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攻门!德桑克蒂斯再次展现神扑,奋力将球托出横梁!
角球!
皮尔洛站在角旗区。
克罗亚斯悄无声息地游弋到大禁区弧顶外偏右的位置,这个区域看似威胁不大,人墙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禁区内的高点。
皮尔洛心领神会,左脚罚出一记速度极快、旋转强烈的半高球,落点并非小禁区,而是精准地飞向大禁区弧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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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皮球飞行的路线上,克罗亚斯如同早已计算好轨道的卫星,拍马赶到!他没有停球,甚至没有调整步点!在【灵光一闪】的状态下,他迎着来球,身体微微侧倾,支撑脚(左脚)稳稳踏定,右腿如同拉满的强弓,脚背内侧兜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凌空抽射!
皮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剧烈的外旋和内旋混合的诡异轨迹,呼啸着穿越了禁区内密集的人群!乌迪内斯的人注意力都在禁区内,对这记突如其来、角度刁钻的远射猝不及防!皮球从人墙最外侧球员和回防中场之间的微小缝隙中一穿而过!德桑克蒂斯的视线被完全阻挡!当他看到皮球带着死亡气息穿过人墙缝隙时,一切都晚了!他奋力侧扑,身体在空中完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