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长春宫事(2/3)
易没了性命。
否则,这出戏还如何唱得下去?”
“让她在启祥宫再‘历练’些时日,倒也无妨。
待寻到一个周全的契机,再作计较。
”
“是,奴婢明白了。
”惢心应声退下。
长春宫吩咐下来,金玉妍可常携魏嬿婉过去伺候。
许是那日魏嬿婉推拿得宜,令皇后娘娘颇觉受用;又或是片时松快,竟得了趣。
自此,金玉妍每每入长春宫请安,略坐片刻,便寻个由头告退,单留下魏嬿婉在彼处。
两人心照不宣,皆未提调离启祥宫之事。
想是皇后虽有心磨她一磨,却也不便亲自动手责罚,这桩差事,终究是要着落在金玉妍身上的。
魏嬿婉亦不在意,但能在这长春宫内偷得半日清宁,身上的苦楚便似减了大半,那启祥宫的阴霾,也仿佛被这宫苑的庄严肃穆驱散了几分。
西暖阁静悄悄的,只听得窗外偶有风过树梢的微响。
皇后端坐于紫檀雕西番莲大平头案后,凝神批阅内务府账册。
抬眸间,目光落在侍立的魏嬿婉身上:“过来研墨。
”
“是。
”魏嬿婉轻声应道,悄至案前。
挽起一截素袖,露出纤腕,熟稔地取过那块墨锭,又执起案头盛着清水的玛瑙小盂,滴入端砚墨堂少许。
凝神静气,腕悬于空,三指稳稳捏定墨锭,力道不疾不徐,循着砚堂弧度,匀匀地打着旋儿研磨。
墨锭触石渐浓,乌亮如漆,光可鉴人,浓稠得恰到好处,墨色沉稳,澄澈无滓。
皇后执笔蘸墨,落于账册批注。
少顷,笔尖微顿,目光似不经意掠过砚池中那汪墨汁,淡声道:“嗯,这墨研得倒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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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心头微动,面上愈发恭谨,只低低回了句:“谢娘娘。
”
手上动作未停,眼帘微垂,视线似凝在砚池,然眼梢余光,早将那执笔挥毫的玉手悄然缠绕。
她看得极是入神。
但见皇后落笔,腕底沉稳,笔锋藏露有度,字迹端丽工整,显是大家闺秀多年涵养的功夫。
然在那千篇一律的工整之下,魏嬿婉却捕捉到几处细微的习性。
凡遇末笔为捺者,如‘之’、‘足’、‘是’等字,那笔锋捺出后,总要习惯性地拖长一丝儿。
力道非但不收,末端反略略加重,捺脚便较寻常更为饱满,竟带出一点难以察觉的回锋小勾,仿佛要将那未尽之意尽数裹藏。
这微末的拖曳,于方正字形收梢处,平添了一缕隐忍之力。
逢着横折竖折的转折处,如‘口’、‘田’、‘国’之外框,或‘力’、‘勿’之折角,笔锋行至此处,总有一瞬凝滞。
仿佛那笔尖于方寸之地,需得略一踌躇,权衡再三,方肯决然折转。
这停顿极短,若非魏嬿婉细致入微,断难窥见。
然此间迟疑,却使那本该利落的折角,多了一点含蓄的圆融,透出一丝审慎。
至若单独的点画,如‘玉’字那一点,‘宝’盖头上一点,下笔却又异常果决,点下即收,干净利落,竟带出几分金石锐气。
这一点锋芒,与皇后字迹整体的端庄内敛,恰成微妙映照。
魏嬿婉心下突突,只不动声色,将这些印痕,一一镌刻心版。
研墨的手依旧沉稳,墨汁在砚中匀匀晕开,乌沉沉地,映着她低垂的眼睫。
宫门外一阵靴声囊囊,伴着少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