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暗潮生(2/3)
阻’,并非疾厄。
娘娘但请宽心静养,饮食宜清淡,少食多餐,可略进些酸甘开胃之物以和胃气,切勿多思多虑,劳神伤体。
”言毕,又细细说了几样日常调养之法,皆是引经据典,言之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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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嬅听罢,心下稍宽,面上惨白之色亦褪去几分。
她微一颔首,声音虽仍透着些虚弱,却已复了几分中宫雍容:“有劳江太医费心,本宫知晓了。
素练——”
素练闻声,忙趋前一步,垂手恭立。
“取二十两银子来,给江太医润笔。
辛苦你走这一遭。
”琅嬅吩咐道。
江与彬慌忙躬身,惶恐再拜:“微臣分内之责,岂敢当娘娘厚赐!娘娘凤体康泰,乃社稷之福,臣等自当殚精竭虑。
”素练已将一沉甸甸的织锦荷包奉上,江与彬推辞不得,只得恭敬领受,叩首谢恩,方由小太监引着,躬身退至珠帘外。
待那青衫身影隐于珠帘摇曳之后,琅嬅的目光方缓缓落向仍伏跪于地的莲心。
见她肩头犹自微微耸动,琅嬅轻叹一声,抬腕招了招:“痴儿,还跪着作甚?起来罢。
太医既言无碍,你可安心了?”
莲心这才敢抬起泪眼,只见眼圈通红,鼻尖亦染了绯色,兀自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娘娘……”
琅嬅心中因她莽撞而生的一丝薄责,早已化作对这赤诚忠心的熨帖。
她指尖虚点莲心,声线愈发温缓:“快收了泪,这般滚珠似的,没的伤了眼睛。
本宫知道,你是忧心本宫。
”
莲心心头一热,委屈忧惧如决堤之水,话语再难自持:“娘娘恕罪!在奴婢心中,娘娘的事便是天大的事!娘娘是皇上的元妻正后,六宫之主,凤体违和,皇上……皇上原该亲来探视的!”
“放肆!”琅嬅眉尖骤然一蹙,“越发没了规矩!什么‘正理儿’、‘不正理儿’的浑话也敢出口?仔细你的皮!”
“皇上乃九五至尊,日理万机,肩负万里江山、兆民福祉,一刻光阴重逾千金。
微末症候,岂能以妇人之事搅扰圣心?我们做女人的,身为后妃,更当谨守本分,以贤德为纲。
上须体谅君父宵旰之劳,下须和睦六宫,方是正理。
纵有万般幽微……”她顿了顿,将那句未尽的‘思念’或‘酸楚’咽了回去,只化作唇边一缕几不可闻的轻叹,“亦当以大局为重,以‘不扰’为孝,以‘静默’为德。
此话,你可谨记了?”
莲心深深俯首,低声道:“奴婢谨记。
奴婢糊涂,请娘娘责罚。
”
是夜,圣驾踏月匆匆,临幸长春宫。
殿内烛影幢幢,映得琅嬅玉容愈显苍白,血色尽褪,犹强支欲起。
皇上疾步近前,伸手按住她肩头,语含焦灼:“快躺着!朕听闻你身子不适,心内着实难安。
此刻可觉好些了?太医如何说?”
琅嬅斜倚松花色绫锦靠背,勉力牵动唇角:“劳皇上挂心,臣妾惶恐。
不过是妇人妊中常有之象,太医已来请过脉,道是并无大碍,静养些时日便好。
都是臣妾无用,这般时辰,还惊扰了圣驾…”
皇上闻言,顺势坐于榻沿,拢其冰手于掌中,喟然道:“说什么惊扰?你与腹中皇儿平安康健,于朕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前朝那些冗务,纵有千钧之重,又怎能及你万一?那些不过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不过是压在人肩上的担子。
朕有时想来,倒真愿与你抛却这九重宫阙,只做一对布衣荆钗的寻常夫妻,晨昏相对,岁月静好。
”
琅嬅抬眸凝望,眼中水汽氤氲,终化作盈盈珠泪,哽咽道:“臣妾……有皇上这句话,便是万般辛苦,也尽足了。
”复轻摇螓首,“只是,皇上终究是天下万民的君父,江山社稷系于一身,臣妾…不敢作此妄想。
”
皇上凝视其强忍泪意之容,百感交集,指腹轻抚其手背,叹道:“琅嬅,你总是这般……处处体谅朕的难处。
”
两人这般喁喁私语,不觉东方既白。
皇上终究是万机待理,又温言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琅嬅目送那明黄身影没入帘帷,方才暖意亦随之抽离,空余满室寂寥与躯骸之重。
待天色大亮,莲心小心翼翼地捧了一盏新熬的芝麻糊进来。
那糊细腻乌亮,盛在定窑甜白瓷碗里,热气氤氲,原是琅嬅素日爱用的。
她勉强坐起,接了碗,小口啜饮。
初时只觉温热熨帖,岂料刚咽下半盏,胃中忽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搅动,喉头腥甜之气上涌。
她慌忙侧身伏在榻沿,“哇”地一声,将方才所进之物并着酸水尽数呕了出来,直吐得浑身发颤,眼前阵阵发黑。
莲心几魂飞魄散,忙不迭递上漱盂、温水,又以温软巾帕细细揩拭其唇边秽迹。
琅嬅五内如焚,四肢百骸虚软若绵,筋骨尽失般瘫于锦绣衾枕。
层层鲛绡帐幔垂落下来,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