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绣线花(下)(2/3)
小青已经提前将所有红色系丝线拿出,并依顏色深浅放在桌上。
“红色也分作许多种,大红色在喜庆中是最正统的顏色。
”
黄玉仪指了指面前最中间的一捆丝线,以此往后红色越发鲜艳、亮色,甚至到了桃粉色;以此往前红色越发暗沉、厚重直到了棕褐色为止。
黄玉仪在桌上翻出正在做的几隻发簪,并指给昭娣看。
“咱们挑完顏色后,接下来说说款式,昨日画的花形是以百合、石榴、梅花为主。
”
“其中百合花主要是给新娘母亲以及媒人配戴的,而其他女眷也能够配戴,这朵百合花寓意着祝福一对璧人百年好合。
”
“梅花又称作媒人花交给媒婆配戴,取梅如媒同音,腊月寒冬盛开的梅花,有着坚毅不拔的精神,代表着祝福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梅花一般坚定勇敢。
且媒人所带的绣线花要是粉红色类型的。
”
“最后石榴花是新娘配戴的,石榴多籽,寓意多子多孙,上方还会再用半片叶片做官帽造型,望夫婿加官进禄,两旁放置两片叶子双双对对,能够开枝散叶。
”
昭娣接过看了看,发现上头有些小片的金色纸,心中疑惑便指着那处问了出来。
“敢问玉姨这是什么?”
“这种技法叫做带金,利用金箔纸切成条,在做绣线花时在将它安了上去。
”
“等到你习惯缠绣线花后,再学这种技巧。
”
黄玉仪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只留下剪好的纸板、剪刀、铁丝以及丝线。
拿起一张昨日剪好的花形,剪刀对准中间线,喀擦一声便整整齐齐分成两半,昭娣也跟着做了起来。
接着黄玉仪将铁丝拿过,仔细比对了剪成两半的花形。
“剪铁丝时,要剪比两个花形长度还要再长两个指节,以免到时收尾没有地方能够收。
”
拿起剪刀,喀嚓一声一段铁丝也剪了下来,昭娣件见状也跟着量长度,剪下一段铁丝。
“再来是处理丝线,一开始先量两个手臂长......”
黄玉仪拿起一綑丝线,伸出双臂,量了一条丝线,同样将其剪下。
“再来咱们需要理线,做好的丝线是会将所有细小绣线捻在一起,不过用这样的丝线缠出来,表面纹路会很明显。
”
黄玉仪伸出两手,一手抓住一端丝线开头固定住,另一隻手利用大拇指和食指压住丝线,大拇指指尖略施力从头到尾刮过丝线,最后将丝线松开。
“经过理线后,丝线能使缠绕的排列匀称,表面能购呈现均匀亮丽的光泽。
”
“最后是最重要的缠线,先拿起半片花形将铁丝靠上去,藏在花形后边,切记不可从铁丝的最上头开始对,应要留一指长度的铁丝,再靠上去。
”
昭娣跟着黄玉仪的动作依样画葫芦,用左手将花形与铁丝固定住不让它分开,右手拿着理过的丝线。
“再来将丝线缠在距离花形一公分处的铁丝上,开始画圈缠绕它。
跟随着丝线缓还前进至铁丝与花形交界处。
”
右手开始动起来,用大拇指与食指捻住丝线绕着丝线将那一公分的铁丝缠绕起来,到了交界处。
“接下来要缠花型,在缠花形的时候,丝线需要拉得笔直,以免缠绕时丝线因为不够紧,然后就脱落了。
”
边说边示范给昭娣看,在拉不笔直的情况下缠绕,丝线是松松垮垮的掛在上头,既不平整,也不光滑;但拉笔直后丝线的每条线都被整平,并有规律的排列在板型上。
”这样缠出来的样子不仅匀称亮丽,也减少缠绕的难度。
昭昭你先试试。
”
昭娣点了点头拿起手中材料,照着步骤从铁丝开始缠绕,一开始挺顺利的,直到缠上了半月型的花形。
不管昭娣如何缠绕,仍然不断有丝线从边缘滑落,昭娣只能更加用力地缠绕,但反而让事情更加糟糕,因为太过用力纸板被压挤变形。
她只能向黄玉仪求助。
“玉姨为何我如何缠绕始终绕不上,总会在原地缠绕。
”
一旁正在做其他绣线花案件的黄玉仪回过头来便看见昭娣紧皱眉,似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碰壁了。
黄玉仪将目光放到昭娣手上,只见滑落的丝线全部积在下方结成一团。
“无碍,这是每个新人都会发生的事。
”
“若于做时发觉好似错了,需立马绕开重新缠,否则便难以挽回。
”
听见黄玉仪所说,昭娣立刻将丝线解开,重新解开的丝线变得皱皱巴巴,纸板亦呈现一条一条勒痕。
黄玉仪一见,便知晓大致发生了什么,她接过昭娣手上的材料,徐徐再一次示范给昭娣看。
“做绣线花时,大忌便是心急,定要慢慢来,确定缠的这条不会轻易移动后,在往下缠下一条。
”
“另外纸板弯曲及裁剪之度与整体状况,像是纸边糊开,则会导致丝线缠时难完整的将纸板包覆,或有一些纸的纤维裸露在外,这些皆会提高困难程度。
”
黄玉仪一边慢动作演示,一边向昭娣指出需要注意的点。
“看,此处纸就糊了。
”
“若欲做出最完美之作,我会放弃这片纸板,既有了摺痕纸还糊了,不如另寻片整体完整的来做。
”
黄玉仪将纸片拿出,遂拿起它另外半片。
“原本的另一半也不能用了,只因它们是一体,彼此是最契合,所以没有另一片能够跟它完整合为一体。
”
昭娣重新取出一片花形,从中剪开,再量了一条铁丝,将花形抵在铁丝一公分后,张开双臂丈量出一条丝线,并将线理开。
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待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渐渐缓了下来,復缓缓睁眼,平常灵动的鹿眼此刻平静下来,像一潭清泉清澈平静。
“师傅,弟子开始了!”
黄玉仪心里有些发笑,才第二次尝试而已,昭昭搞得像是如临大赛似的,不过面上还是认真的对昭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