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3)
“你合该早点与我说的,省的我跑了一年的无用功。
”
看他这位连襟的意思,并没有清算的想法,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还是有些悲痛。
他这辈子,仕途也就这样了。
怎么可能甘心呢。
今日陈允渡为何而来?又为什么出此一问?汪延明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现在大权在握,相州之事他不关注都有不少消息传入耳中,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在没必要特意趁夜来家中奚落自己一番。
——说不准,是个机会!
汪延明快速摒弃自己脑海中纷繁的记忆,苦笑着说:“陈大人慧眼,怎么可能看不出下官的窘迫,我入朝至今,仕途未寸进,父亲又年迈,兄长兢兢业业,上次好不容易有了个升迁机会,却因为路上脚程耽误,被人抢了先。
现在只我一个在汪家京城宅子里面守着,肉眼可见的萧条了。
”
许宜锦听着汪延明的话,也悲从中来,伸手扶他,“官人。
”
陈允渡对看两人患难夫妻的戏码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轻声道:“我记得,两年前汪郎君也曾参加过文林郎考校。
”
汪延明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
两年前文官评验政绩贡献,他虽然不敢说自己多么勤勤恳恳,但也自认为不曾懈怠于人后。
不过那一年考校中,比他资历年长的文官升迁上去,比他晚数年的后生也升迁了上去,只有他原封不动没有起落。
他一开始还能宽慰自己,自己守着老本,没能做出什么实绩,别人升上去情有可原,后来擢贬名录一下来,才发现共事的几个小后生都升了上去,只他一人在原地踏步。
堂子就那么大,旁人如何他不知道,那几个小后生他还不知道吗?论起做的事情,恐怕还不如自己多,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水平,凭什么他们能升,自己却只能留在原地踏步?汪延明心中越想越不甘,托人去问,兜兜转转才打听到,是因为自己上头有位崔姓官员,给了他一个中庸之才,无功无过的评语。
因此,他的名帖和录事都没能递到考校官的面前,就已然被刷了下来。
“说起两年前的考校……下官,下官还以为当年大人有意从中阻隔在下,上头的官员得了你的授意,故意卡着在下,”汪延明脸上浮现了一抹惭然,“后来托人问了,才知大人当年根本不记得下官。
大人正忙着交子和丧抚改制的事,哪有时间特意打这声招呼。
”
陈允渡确实不清楚两年前的文官考校。
他虽然身处文官之列,但擢升贬谪,皆为官家定夺、户部公告。
寻常的例行考校不会将他归属其中,另外一点也如汪延明口中所说,他当时忙着交子推广和丧抚改制,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插手这些。
他决心过来找汪延明之时,特意让人将后者这些年的官录拿了过来,吏部的官员见他想知道,默默给陈允渡透了个底,当年考校中这汪延明说上也能上,不过那几个后生都是京中大家的旁系,反正大家实绩差不多给谁都一样,于是干脆给了那几个,当结个善缘。
故而差不多的成绩,后生上,汪延明留。
且吏部的官员日日与朝中官员打交道,一个比一个的精明,从汪延明天天上赶着给陈家送拜帖而陈家从不应答中品出了陈允渡对其的态度,于是两厢得宜,一边结个善缘,一边也结个善缘。
只不过陈允渡不问,他们只当没有这件事发生。
吏部官员点到即止,说完,便给陈允渡留下了足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