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3)
也行。
”
鹿汀朝吓了一跳:“我不下地狱!”
林城:“……”
这么久不见,鹿小先生倒是保持了和曾经一样的重点模糊。
时间不等人,林城又看了一眼表:“稷哥,该出发了。
”
如果眼前的一切更协调,庄稷宁愿在这里陪着鹿汀朝。
可是鹿汀朝要走,无时无刻都想离开他。
庄稷只得转开了视线:“知道了,走吧。
”
窗外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
庄稷在临出门前看了鹿汀朝一眼,他坐在光影里头也不抬,在桌面上的餐盘中挑挑拣拣。
鹿汀朝挑食。
庄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朝朝。
”
“唔?”
鹿汀朝回头。
庄稷眼眶的酸涩让他越发觉得压抑,他强行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好吃吗?”
鹿汀朝点点头:“好吃,就是吃不完。
”
“剩下的放着我回来吃,别吃太撑,你胃不舒服。
”
庄稷轻喘了口气,“我走了。
”
鹿汀朝:“嗯。
”
房门在庄稷门前关上。
庄稷的魂魄也像是一并被关在了门的另一边,一举一动都显得生硬。
林城一路跟上电梯,纠结半晌,终归没忍住:“稷哥,我一会儿真的让司机送鹿先生回去吗?”
庄稷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冥顽不灵的反应许久:“……什么?”
林城:“真的要送鹿小先生会费宅那边吗?”
电梯由上至下的楼层在跳动。
庄稷看了良久:“不然呢?”
林城:“稷哥,你好不容易找到鹿先生,就这样送他回去……”
“如果我送他回去,我还能再去找他。
”
庄稷轻声道,“如果我强行留他在这里,他只会越来越烦我。
”
林城顿了一下。
庄稷:“他已经不爱我了,我只能赌他的耐心,经年累月积攒的对我最后的耐心。
”
林城:“可是……”
庄稷:“可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
庄稷些微停了几秒,重新又道:“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
所以他只能跟在鹿汀朝身后,如同曾经过去的许多年年月月——
等待被最后的审判。
林城突然理解了庄稷的孤注一掷:“但稷哥,万一鹿小先生他还是……”
“那就一直追着他啊。
”
庄稷反而笑了,回头看了林城一眼,“你以为我当年怎么把朝朝拐到手的。
”
庄稷道:“是因为我熬走了其他所有人,才把他带回家的。
”
“大不了重头再来。
”
庄稷走出电梯。
*
除了其余的私人行程,庄稷这次过来刚好和他前阵子代言的一个顶奢品牌发布会撞了档期。
尤其是知道他本人在港之后,品牌方主理人亲自发了邀请函,连续几次邀请庄稷参与品牌在港的这次发布会。
这个牌子重心在欧洲,这段时间正是拓展亚太市场的重要时间段,因此选择庄稷当代言人也恰好符合他们的利益。
林城很明白庄稷这次来港并不是为了这些公开活动,推了几次。
而就在昨晚凌晨的时候,庄稷突然告诉凌晨他答应了邀请。
林城:“?”
品牌方自带的化妆师团队见到庄稷真人后当即一番吹捧,随即格外礼貌的询问了庄稷在妆容和饰品方面的要求和避讳。
林城跟在一旁,听庄稷道:“其他都无所谓,里面的内搭不要动了。
”
品牌团队的化妆师闻言和其他人短暂的商量了片刻,点点头:“没问题,庄先生,这次发布会主要以稀有皮制品为主,我们会为您选择一件合适的外套。
”
庄稷点头应了,化妆团队随即立马开始准备。
留下林城在原地给庄稷对完相关行程,又看其他几位随行助理到位开始忙碌,才有些犹豫的道:“稷哥,刚刚司机说已经接到鹿先生了。
”
庄稷阖着眼睛,任由造型师在他面前比比划划:“他回哪边?”
林城:“还是费家祖宅。
”
庄稷:“嗯。
”
林城:“还有……”
庄稷嗯了一声。
林城道:“还有就是……我们的司机刚开出去就被拦住了。
”
庄稷睁开眼:“什么?”
林城只得把司机刚刚发给自己的信息拿给庄稷开:“才从酒店的大门出去,费允承的车……就在门口。
”
林城道:“费允承亲自来接的鹿先生……兜兜小少爷也在车上。
”
庄稷神情登时冷了下来。
那不是寻常的冷脸。
而是在野外的兽类遇到挑衅的对手时,决定决一死战的模样。
“知道了。
”
过了片刻,庄稷道。
林城:“司机问他还要不要跟在对方车后面?”
庄稷嗤笑一声:“跟上去干什么?让我亲眼看着朝朝跟其他男人走吗?”
林城没有说话。
庄稷自顾自说完,像是沉默了一会儿,又重新道:“……跟上去吧。
”
庄稷道:“看他安安全全的到那儿,再回来。
”
林城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最年轻的影帝。
在这一瞬间。
林城突然觉得,庄稷似乎没有了身上那种像是如影随形的光环——
他不再是三冠的影帝,不再是庄氏最出色的掌舵人,不再是从小到的天之骄子。
他只是庄稷。
弄丢了爱人之后,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寻常人。
*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在港城长大的缘故。
对比鹿汀朝很多时候的不适应,鹿兜兜显然对港城的气候更加接受,就连饮食上都没有鹿汀朝那么挑剔。
费允承的座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好了儿童座椅。
费允承坐在一旁,鹿汀朝就在另一旁把一个晚上没见的鹿兜兜抱进怀里,美滋滋的揉捏了一顿白白嫩嫩的小脸蛋:“鹿兜兜同学,昨晚有没有好好睡觉?”
鹿兜兜被迫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历史绘本,嘟嘟脸扬起来看着鹿汀朝:“有的。
”
鹿兜兜眼睛眨巴眨巴:“朝朝昨晚为什么没有回来?”
鹿汀朝:“啊……”
鹿汀朝并没能立刻想好怎么撒这个谎,犹豫了一秒,费允承就将话接了过去:“朝朝去找同学了。
”
费允承伸手摸了摸鹿兜兜的头发:“兜兜上学有了朋友,朝朝也有自己的朋友,对不对?”
鹿兜兜很爽快的点了下头:“嗯嗯!”
鹿汀朝没想到鹿兜兜今天这么好骗,有点惊奇的瞧了费允承一眼。
费允承便笑了:“昨天兜兜在幼稚园遇到一个很聊得来的小朋友,他们负责的管理老师反映过来,那个孩子也是智商很高,能跟兜兜聊在一起,也算投缘。
”
鹿汀朝点了点头:“这样……”
鹿兜兜今天也要上学,车子直接往幼稚园的方向开。
鹿兜兜窝在鹿汀朝的怀里打了个呵欠:“朝朝,今天能来接我回家吗?昨天你都没有接我。
”
鹿兜兜同学有一点万胜于其他任何人,他永远能够精准找到让鹿汀朝感到抱歉的那个点。
于是听到这句话的鹿汀朝立刻点了点头:“今天我一定来!爸比早早就在门口等你!”
鹿兜兜这才满意的在鹿汀朝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去学习了。
”
费允承的车子在幼稚园门口停了下来。
鹿汀朝抱着鹿兜兜下了车,费允承随即从另一扇门跟了出来。
昨天还需要一路送进学校,今天负责的管理老师和课主任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门口。
鹿汀朝弯下腰,重新给鹿兜兜整理好了衣服和小领带,挥了挥手:“好好学习,晚上见哦。
”
“嗯。
”
鹿兜兜看上去鹿汀朝还要淡定,有模有样的正了正自己的背包,“兜兜会努力上进,长大好好养爸比的。
”
鹿汀朝万分感动:“嗯嗯嗯!”
“兜兜要上学好好报答祖国。
”
费允承也弯了弯腰,“朝朝由我先提兜兜小朋友养,好不好?”
鹿兜兜眼睛圆溜溜的看了一会儿费允承,像是格外严肃的思考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不行。
”
鹿兜兜清甜的声音干脆利落:“自己的爸比自己养,我可以的!”
童言无忌。
但近些年来已经全然没有了敢当着费允承的面驳他面子的人存在——于是哪怕鹿兜兜只是这么小的年纪,在场的几位管理老师和为首的主任依旧猛地捏了把汗。
一名管理老师赶忙上前拉过了鹿兜兜的手:“小朋友不可以这样说哦,Devin先生……”
“没事。
”
费允承打断了管理老师的话。
他显得格外豁然的摆了摆手,轻轻点了下鹿兜兜的额头:“那兜兜同学可要加倍努力,不然恐怕要比不过叔叔了。
”
鹿兜兜正正经经的一点头,管理老师和主任立刻带着他进了学校。
门口除了赔着笑脸的校管理,就只剩下其他几位正在进学校的家长。
这所毕竟是港城最有名的上流社会私有办学,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时不时有人想过来向费允承,却又最终没有一个人过来。
鹿汀朝哪怕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费允承不走,那几名等在门口的校领导恐怕每一个敢走。
他着实无意为难这几个已经有些年纪的校领导,伸手拉了费允承一下:“回去吗?”
“嗯。
”
费允承低头,看到鹿汀朝得手。
然后费允承也伸手,将鹿汀朝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回去。
”
鹿汀朝乖乖的跟着费允承上了车。
依旧还是连续三辆一模一样的座驾。
费允承惯常喜欢中间那辆。
他带着鹿汀朝上了车,在车子安静无声的发动之后,从车内的小冰箱里取出支无糖酸奶:“要喝吗?”
鹿汀朝原本想摇头拒绝的,结果在看到无糖标志的时候又停了一下。
鹿汀朝是出了名的挑剔,他在某些饮食的口味上堪称刁钻,比如酸奶他就只喜欢喝纯酸的,没有一点糖分添加的那种酸得有些过分的味道,他甚至为了这种酸奶好几次去过西北的大草原。
短暂的挣扎之后,鹿汀朝伸手将酸奶接了过来。
费允承已经帮他开好盖了。
鹿汀朝舀了一勺在嘴里,又砸吧砸吧,没忍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我还知道很多事。
”
费允承轻轻笑了一声,“这座港城,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
鹿汀朝怔了一下。
他下意识朝费允承看过去。
却见费允承伸出手,用左手托住了鹿汀朝的脸。
——那像是一个长辈安抚晚辈时候的,很具有耐心的姿势。
而费允承的指尖却似有若无的在鹿汀朝耳尖的位置刮了刮,接着很轻很柔的一路蜿蜒过脖颈线条,停驻下来。
费允承道:“朝朝,你看你这里的痕迹。
”
本来应该只是不轻不重的碰触的。
但就在费允承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下,鹿汀朝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度。
像是烫着他皮肤的灼热。
一面做过设计的星空顶被费允承伸手从侧面打开,随即内里一面擦的干干净净的镜子显露出来。
而镜子里——
正是从上向下映照的,鹿汀朝皮肤下的斑驳痕迹。
有些泛红,有些羞耻不堪,有些暧昧的沾染。
鹿汀朝:“……”
那面镜子里的人皮肤顷刻间红了起来。
而费允承的指尖就在镜子里的那片方圆里向主人一般来回逡巡,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片陌生的触感,让鹿汀朝忍不住僵了身子。
费允承连声音都是不急不缓的,透着年长者的和蔼,包容,和安抚。
费允承的指尖一处又一处的摸过:“这里……这一处,还有这里……”
明明车子还在平稳顺利的向前,前面的司机没有转身,副驾驶上的阿治也没有任何反应。
挡板慢慢升起来,遮住了前面的一切。
费允承:“还有往下走的这一处,都有血丝了,朝朝……”
随着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鹿汀朝却还是感觉整个人都被说的红温起来。
他下意识想向椅子后面缩一缩,却发现费允承攥着他的肩,他逃脱不了分毫。
像是一位替自己孩子担忧的父亲一般。
费允承还在检阅鹿汀朝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和痕迹:“朝朝,你看,这里是一处齿痕,犬齿咬的……还有这里,抓痕……”
车窗没有开。
这个季节也不用再开。
鹿汀朝却觉得闷热的厉害,他试着拧开视线,却发现接下来还是会被费允承拉进他的视线里。
鹿汀朝试着伸手去拽住费允承的手——
而当攀上去的瞬间,却成了他被费允承带着,一处有一处寻找自己外宿的证据……
在某个瞬间。
鹿汀朝觉得自己像是犯了错被抓到的学生。
可在下一秒。
费允承的指尖碰过来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有点奇怪。
鹿汀朝伸手抓住了费允承的手:“别……”
费允承问:“别什么?”
鹿汀朝的手骨纤细单薄,费允承骨节却分明有力。
碰触的时候,鹿汀朝能摸到费允承皮肤上薄薄的一层茧。
鹿汀朝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允承却反手捏住了鹿汀朝的指尖:“别问你昨晚跟谁睡觉?还是别人你昨晚到底被睡睡成这样?”
鹿汀朝一滞,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没有吗?那这是什么呢,朝朝。
”
车内的挡板被彻底遮住合拢。
费允承的手指竟意外的灵活,只轻巧几下便解开了纽扣,继而向外一拽,拉开了鹿汀朝的衬衫的领口。
“宝贝,你看看……”
费允承的声音像是喟叹,又像是薄怒的无奈,“你连眼神里都是被喂饱了的神情。
他是怎么睡你的?”
费允承问:“什么姿势呢?”
鹿汀朝愣住了。
费允承却陡然倾身而来,他空出的一只手向后钳住鹿汀朝的腰,将他向前猛地一拉:“朝朝,庄稷给你洗干净了吗?”
被瞬间拆穿的尴尬让鹿汀朝一下红了脸。
他甚至忘了闪躲,也差异于费允承可怕的直白,蓦然圆睁的眼睛倒映出男人俯身而来的全部身形。
费允承问:“你总不会带着他的东西,回到我身边来吧。
”
鹿汀朝一时间几乎没有懂费允承的意思。
而在下一秒听清了之后,整个人瞬间僵了僵。
“没有!我没有!”
鹿汀朝张口就要辩驳,他红艳的唇在温度如春的车内张张合合,“我……唔……”
费允承抬起鹿汀朝的下颌,吻住了那两瓣会骗人的唇。
鹿汀朝傻掉了。
他圆溜溜的漂亮的眼睛恍然看着面前的费允承。
这是一个有些绵长的吻。
离开的时候,费允承轻轻舔了一下鹿汀朝红润的唇珠,有些感叹的道:“好甜。
”
鹿汀朝猛然捂住了嘴。
费允承却像是无比大度似的,亲了亲鹿汀朝的发顶,将他整个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我和庄稷谁好?”
费允承问。
鹿汀朝怔愣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费允承柔声道:“我当然知道。
”
费允承牵住鹿汀朝的手:“我和庄稷不一样,我不会像他那样弄个姜容来欺负你,不会让你在家一个人守着房子,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港城生孩子。
”
鹿汀朝呆了一会儿。
他突然发现,似乎有什么在变得和开始不一样了:“可是你是Daddy……”
“是啊。
”
费允承又吻了鹿汀朝一下,“宝贝朝